送你回宮。”

她平靜地望著高陽在聽到她的話後,霎時有怨便喜的小臉,她將這張帶笑的面孔完整地記憶在心中,整了整肩上的披風,而後轉身下樓。

清晨,盧智和遺玉用完早飯後,便拎著書袋出門,走到院中時候,見到正在給銀霄餵食的阿生,盧智同他打了招呼,道:“昨晚拜託你的事情,可別忘了。”

“嗯,你放心。”

“多謝了。”

遺玉蹲下來摸了摸丟掉早點晃到她跟前的銀霄,仰頭對他們問道:“大哥拜託了阿生哥什麼事?”

盧智衝她一笑,“下學回來你就知道了,走吧。”

遺玉不滿地衝他撇撇嘴,向阿生道了別,被銀霄一路送到前院門口,兩兄妹上馬車後,它還立在門邊探著脖子張望著。

到了國子監,因為身邊有盧智陪著,雖然好多人望著遺玉的眼神都是躍躍欲試,卻沒一個人敢上前找茬。

遺玉在書學院“依依不捨”地目送他離開,心裡卻在想著要不要下次讓他一路把自己送到教捨去。

沒了盧智這張“護身符”,遺玉剛進到院子裡,走了幾步就被人攔下,她動動嘴皮子打發了兩個人後,才快步走到教舍,結果裡面還有一人在等著她,又讓她廢了些口水。

一路過關斬將回到自己座位上,教舍裡的正三五成群圍在一起的同學,才又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扭頭繼續眉飛色舞地聊天,坐在她身後的趙瑤跟前也圍了兩個人,遺玉一邊從書袋裡面掏書,一邊聽著她們說些什麼。

“早就聽我爹講過了…這還是咱們入學後,頭一次五院藝比。”

原來是在談論五院藝比,遺玉了悟,伸手從筆架上取了兩杆毛筆,挑著筆尖上幾根有些脫落的細毫。

“對啊,真想日子過的快點,我都迫不及待看看了”

“啊,也不知道咱們教舍有沒有人能入選…”

十月一開學,就能遇上五院藝比,對多數喜歡湊熱門的學生來說的確是好事,參賽的就那四十五個人,去觀賽的可是整個國子監的學生都可以。

“你傻啊,長孫小姐是絕對會入選的,國子監若論琴藝,誰能同她相比!”

遺玉將順好的毛筆重新放在筆架上,拖過被洗淨的硯臺,將硯池中淺淺的水倒在案上的一隻小筒中,從墨盒裡取出一塊新墨放在硯中,加水之後,以重按輕推的手法慢慢將它研開。

“對哦,我覺得二公子也很有可能入選,他御藝可是我見過最好的.不管是單騎,還是御車。”

這教舍裡只有一個二公子,是在說杜荷無疑了,看樣子他御藝很好,御車是京中貴族們喜愛的一項運動,同駕車差不多,但也只有騎馬厲害的,才能駕駛的好。遺玉研墨的手頓了頓,突然又想起那兩張害的她挨訓的小紙條來。

“那就說不準了,書學院又不是隻有咱們一間教舍,想參加的人多了去,只要不做那最差的去墊底,日後同人提起來那也有面子啊!”

上課前聽一聽這些學生們的八卦和閒扯,是遺玉這兩日才發現的一項趣事,這說話的人一多,難免有嘴上不把門的,偶爾洩點稀奇古怪的訊息出來,都能讓她作為參考。

“嘻嘻,你這麼說,是不是也想去啊,你丹青不是挺好麼,說不定就有可能被選上呢。”

“呵,我要是被選上了,就做東請你們上鴻悅樓去!”

遺玉將墨研好後,身後的少女們才各歸各位,趙瑤盯著她的背影一看,猶豫後,扯出個笑臉來,身子朝案上前傾,衝著她背後喚道:“小玉。”

遺玉將硯臺挪到安全距離,才側過身,看著面帶笑容的趙瑤。

她語氣帶著些好奇,輕聲問道:“盧公子想必肯定會參加這次五院藝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