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著赤爪的林子也是我盧家的,我娘賣便是賣了,與你相干!”

“你、你——你牙尖嘴利,我不和你說,你去把你娘叫出來,我同她講!”三姑眼見在遺玉這裡佔不了便宜,便打起了性子較直的盧氏的主意。

沒等遺玉開口拒絕,就見小滿打著簾子,盧氏已從屋裡走了出來。

盧氏對遺玉擺了擺手叫她過來,遺玉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乖乖走到她身邊站好,她才將眼神轉向仍坐在地上的三姑。

“盧二孃!”三姑搶在盧氏開口前大喊了一聲,把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盧二孃!你自己說說,是不是因為我們幫著你賣那冰糖葫蘆,你才發的大財!”

盧氏聽她如此顛倒黑白,也不生氣,反問道,“你敢跟大夥說說,我僱了你賣東西,半年下來你賺了多少銀錢麼?”

三姑一下被噎在原地,她猶豫了半晌,愣是沒能說出口,盧氏笑笑,替她回答,“你不好意思說,我來給你算算——一個月少則五兩多則十兩的利潤,大半年下來哪個沒得了上百兩銀子?”

周圍鎮民中一些不明就裡的聽到這數字,均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哪裡是僱人幹活的,分明就是給她們送錢去的!難怪那些在盧家做工的婦人們每次被問起工錢的事情都說的含糊不清的,原是得了這樣的好處!

盧氏繼續道,“若是沒有我家那做冰糖葫蘆的手藝,若是沒我家林子裡的赤爪,你去哪裡賺的那麼多錢?現在只因為我不再供給你這撈銀子的機會了,你便想著要來訛詐我,要分我盧家母女苦心經營得來的財產,三姑,你且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究竟是我不厚道,還是你太貪心。”

一句“究竟是我不厚道,還是你太貪心”,令在場所有人心中都微微震動,不管是那些得知盧家發財而眼紅嫉妒的,還是那些被盧氏解了僱約而心有不甘的,恐怕此刻都會捫心自問,想想清楚了。

盧氏自三年前開始,火爆的性子就漸漸變得溫和起來,遇事也不再只顧著上火著急,遺玉心知她是當年在靠山村時吃了大虧才有此變化,今日見她這般幾段話說下來,雖不如自己尖銳,卻更有說服力,不由暗道一聲薑還是老的辣。

三姑也被盧氏的話說愣在當場,盧氏環顧了瞬間沉默下來的眾人,嘆了一口氣,“唉,大家都散了吧,三姑——你是自己走,還是真要等我喊了那巡街的過來逮你?”

三姑臉上數種表情一閃而過,最後還是由她一直站在遠處的小姑子喬氏扶著,離開了盧家。

待人群散盡,遺玉才吩咐小滿將院門關上再清掃下前院,自己挽著盧氏的手臂進了廳堂。

“娘,您真厲害,幾句話就把她說跑了!”遺玉取了兩個軟墊擱在毯子上,同盧氏一起坐下。

盧氏因多少受到剛才事情的影響,面上笑容有些淡淡的,“哪裡是我厲害,她自己心裡有鬼罷了,人啊,誰沒個貪心,咱們同大興乾果行簽約,不也是圖的那五千兩銀子麼,可是有些錢是該得的,咱們拿的安心,有些錢卻是不該得的,伸手就是失了心了。”

遺玉在心裡把這幾句話細細咀嚼了一番,等盧氏伸手輕推她,叫她去拿東西準備上劉香香家,這才起身走進東間盧氏的臥房。

這時正值春季,劉香香二月新婚,嫁的那個教書先生名叫黃賀,家裡有些薄產,當時盧氏花了上百兩銀子給劉香香置辦了嫁妝,在這鎮上也算是風風光光的新娘子了。盧氏同那大興的趙老闆簽約前就同劉香香說過,前幾日得了簽約的銀子就同遺玉商量著,取五百兩找個時間給劉香香送去。

今日得了空,卻遇上這等麻煩事,還好將人打發了,這會時間還早,去趟黃家剛好。

遺玉從盧氏床下摸出一個小匣子來,在上面摳了一陣方才開啟來,裡面整整齊齊地放著厚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