帛重新合上貼在盒中,又揭開另一側的木片,看了看那些成色上乘的藥種,閉眼調整好呼吸之後,才將盒子緊緊扣上,從衣櫃裡找了塊半舊的布出來將扁盒包裹住,又拿發繩纏繞起來。

她本想將這東西埋在後院的花圃裡,但又怕盧氏在翻薯蕷時無意將盒子找出來,就先將它夾在了妝臺的銅鏡後面,打算等新宅建成,再找塊偏僻的地方,把這盒子秘密埋下。

姚家父女走後,隔壁院落自然空了下來,早上吃飯時候一家子說到了這件事,最後商量的結果是,不去管它,反正那院子也交了半年的房租,與他們也沒什麼關係了。

隔壁房主嬸子家現今住在城北,鮮少回來,因此一時半會兒是發現不了房客已經走人的,遺玉心裡念著姚晃在那藥圃裡種的幾樣有用的東西,放置好了扁盒,就把自家門掩好,逛到隔壁去。

說來這龍泉鎮上的治安還真是不錯,昨夜盧智在藥效失後醒來去姚家尋人大門就沒關,今日遺玉只是一推,就將院門開啟。

屋裡明顯是有被人翻找過的痕跡,東側裡臥的地上丟著兩三件衣物,遺玉認出這些正是姚家父女在鎮上住的第二天,姚子期在鎮上成衣鋪子給姚晃買的新衣。

衣櫃大開著,一眼看去空蕩蕩的沒什麼東西,遺玉沒在屋裡多轉,直接繞到後院,一看之下,頓時有些心疼,這藥圃裡的藥種九成是她親眼看著姚晃種下的,可現下這裡面的土壤卻被人亂七八糟地翻了一遍,已經發有些淺芽的藥草也都被挖出來丟棄在一旁的地上,一副被腳碾過的模樣。

遺玉撿了掛在一旁牆上的小鏟在土壤裡撥了撥,好運地找見了前兩日剛種下的幾樣種子,其中有種花生大小的種子,是一種叫做苣怵的草藥,若是其汁液同雞蛋清摻在一起晾乾之後,刮下的藥粉可致人奇癢,但若是單獨煮服,就有禦寒防凍之效。

這些都是姚晃曾經親口對她講過的,她之所以對毒藥藥草這種帶著陰暗色調的知識感興趣,正是因為它們的兩面性,既有對人有害的一面,又有對人有利的一面。

她從袖裡掏出來帕子,小心地捏起那幾顆沾染了泥土的藥種包裹起來收好,沒再逗留,將姚家院門從外關好後,就回了自家去。

盧智到達長安城後,給了車伕二兩銀子吩咐他申時之後在城門口等候,自己步行走至朱雀大街西三街一間裡坊內,七拐八拐進了一條巷子,在一處院牆後門處敲了幾聲門,片刻之後只比他略高一些的小門被人從裡開啟,他快速閃身進去,門又被人輕輕闔上。

盧智獨身一人在狹長又曲折的青石小路上行走,兩邊栽著密密的小樹遮擋了視線,大約行了半刻鐘,才見路盡頭處一道長廊。

穿過長廊走進一間院落,空蕩蕩的院子不見半個人影,他直接推門進了最靠裡的一間屋子,屋中窗欞緊閉,暗淡的光線中可見三道人影,三人坐在一張圓桌邊上,沒有一張多餘的椅子,見他進來,他們快速起身行禮讓座。

盧智也沒客氣,挑了一處靠窗的椅子坐下,伸手取過圓桌上的茶壺自斟了一杯熱茶,輕吹品罷後,才開口道:“這幾日,京城裡可有什麼值得一提的動靜?”

那三人起身之後都沒再坐下,而是在他對面立好,聽他張口後,一人低聲答道:“大的動靜沒有,到是有件怪事。”

“過幾日是魏王生辰,可他卻提前向陛下討了旨意,上寶華寺齋戒十日,這往日最是招人的生辰宴卻不打算辦了。”

盧智眉心微跳,手指在圓桌上輕釦兩下,又問道:“魏王府上近日可是閉門謝客?”

“那倒沒有,晚宴也曾辦了兩次,前天晚上屬下還親見了魏王。”

將手中茶水飲進一半,盧智低聲對三人交待了一陣,起身待要離開時,有個人略帶些猶豫地張口道:

“對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