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一陣驚訝之後,方覺得有些好笑,那三板斧程咬金不就是她的幹舅舅,程家兄妹也算是她的表姐表兄了。

“你別不信啊,姐姐我今日使的這套劍法就是盧爺爺指點的!”程小鳳見她但笑不語,還以為她不信自己,忙拿了證據出來。

遺玉點頭道:“我信的。”

兩人這邊說這話,對面席上坐著的長孫嫻卻在黃雙同盧智走後,差點沒有把一口銀牙咬碎,當盧智把那十句諫言說出口後,她在驚訝於對方膽大之餘,亦是覺得他的前程已經算是毀了,可是皇上的反應卻出乎眾人意料。

若是皇上當場對他的行為給予讚揚,或是乾脆拂袖而去,那她都不會擔心,但偏偏皇上當著眾人的面,單獨把盧智給帶走了!這說明什麼,傻子都能看出來!

“大姐,怎麼辦,陛下待會兒還會回來同我們一道賞月嗎?”長孫渙從別席移了過來,在長孫嫻身邊坐下,有些焦急地開口問道。

長孫嫻冷哼一聲,扭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賞月?等著吧。”

“啊?”

長孫嫻沒有再理會他,雙目靜靜地看著席對面的那個黃衣少女,清麗的臉蛋上劃過一絲冷笑,握著酒杯的手指關節隱隱發白。

哼,就算是得了皇上的青眼又怎樣,一個平民出身的,又無黨無派,不過是嘴巴會說一些,腦子有些小聰明罷了,長孫家會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後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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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離席了,可到底魏王和幾位大臣還在上面坐著,就算那賞月的名額沒了,但能夠得到主席位上幾人的賞識,也不枉此行,餘下的才子們,便顧不得什麼次序,也不再放水和藏拙,因此比起先前那些人來卻是有趣了不少。

隨著越來越多的才子們上前獻藝,之前得了賞月名額的幾人,除了程小鳳外,都開始焦慮起來,果然,等到四十一人全部都走過場,就連程小虎都上去打了一套拳,皇上也沒有回來。

李泰從席上站了起來,掃視一圈眾人後,緩緩點名道:“長孫公子,趙公子,齊公子,程小姐,隨本王同去水榭賞月。”

席間四人站了起來,能在中秋夜宴得了賞月名額自然是幸事,可是這幾人此刻卻高興不起來,只能強顏歡笑著離席朝魏王走去,心中盼著皇上能早些回來。

李泰起身之後,另外四位大臣也都隨在其後,一行人方朝著水榭方向行了幾步,就見這魏王殿下突然停了下來,回頭對著席上一處,緩聲道:

“盧小姐也來吧。”說完轉身就走。

席間眾人沉默,遺玉一口菜剛放進嘴裡,聽到有人喚她,抬頭露出一副迷茫之色,還未反應過來,便被滿臉喜色的程小鳳拉了起來,匆匆跟上了前面幾人。

等到一行人轉至水榭之上,低頭是波光粼粼,舉頭是皎皎孤月,她這才緩過神來,她這是……賞月了?

水榭很是寬敞,眾人分散開來坐了,地上鋪著厚厚的毯子擺著精緻的茶案,一旁還有模樣秀氣的宮娥小心煮茶,案上的幾樣點心很是精緻。

遺玉看見其中一隻盤上擺著六顆晶瑩硃紅的果實,好半天才認出來,正是原產自她們家的冰糖葫蘆,比起她們當日略顯粗糙的做工,這糖衣包裹的細膩光滑,顏色也漂亮得很,想不到那大興乾果行的生意都做到王府裡來了,難怪價格那麼高收購她家的山楂,想必利潤也不小。

兩名二十歲上下的男子正坐在李泰下手位置,說些策論之事,那長孫渙則是坐在長孫無忌身旁,父子兩人不知道在低聲說些什麼,盧中植同另外兩位大臣一起,品著香茗談話,水榭上僅有的兩名女子——遺玉和程小鳳則離他們都遠遠的,在另外一側雕欄邊上坐著。

“小玉,今晚的月亮好大。”程小鳳伸展了兩條長腿,靠著身後的雕欄,望著天上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