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羅知縣送來了請帖。” “說是在今晚,他要在家裡設宴,然後有不法事要向您舉報。” 剛剛回到小院子裡的趙徵和鄭直,正在一起討論著千樹城內的欣欣向榮。 門口錦衣衛進了門,對他們進行了一個轉告。 “趙大人,那羅知縣就不是一個好人,他還會有什麼不法事能夠舉報。” “我不相信之前見過的他那種卑微的樣子,真有這種膽子。” “您可一定不能去呀,不然他的法子多得很。” 鄭直怕趙徵上了當,直接了當的就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放心。” “鄭直,你知道嗎?做官和做人是不一樣的。”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入了督察院到底是怎麼一個回事兒嗎?” “今晚你就陪我去吧。” “去見識一下這個把千樹城給治理的井井有條的羅知縣的另外一副嘴臉。” 趙徵拍拍鄭直的肩膀,就想回房間裡面休息一下,養精蓄銳。 但鄭直的名字裡面帶個直,那就代表著他根本聽不進去趙徵剛才說的那一番真心話。 “趙大人,您是不知道那個羅盼的手段。” “就是在能夠堅持自己本心的清官,只要被拉到了他家裡,出來都會變成一個貪官。” “他可不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小小的縣令啊,趙大人!” 鄭直如果對其他人說出這番話,怕是直接就要撕破臉皮。 但是趙徵死過這麼多次了,什麼人沒見過。 如鄭直這般的人,他的夢想是進入督察院當一個御史,為天下伸張正義。 但也是他這種有夢想的人,一旦進了督察院,恐怕第二天就要被皇帝給處死。 太直了,是做不了官的。 “你且看著便是了。” “一個清官進了他的屋就出不來,是吧?” “那若本官從來就不想當什麼清官呢?” 趙徵嘴角上揚,留給鄭直一個微笑。 “什麼意思?趙大人?” 鄭直果然沒有聽懂,可是趙徵已經進了屋子,他雖然直,但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 於是他乖巧的就坐在這院子裡面等待。 直到差不多兩柱香過後,趙徵的小屋子裡,丟出了兩張紙團。 鄭直趕緊撿起,開啟。 然後他的世界觀就崩塌了。 “這是什麼東西?舉薦書?” “只要有了這個東西,我就能夠直接成為督察院的御史!” 鄭直開了第一個紙團,他的眼睛都瞪大了,他沒有想到自己這一輩子來的夢想,只是一個揉皺了的小紙團。 他也沒有想過這一個小紙團是假的。 因為那上面蓋著趙徵的督察院左史蓋印。 “謝趙大人!謝趙大人!” 鄭直連忙對著屋子感謝,他的眼淚都快要感動的掉出來,直到感謝完過後,他才開啟了第二個紙團。 然後他的第一個紙團就掉到了地上。 因為第二個紙團上面寫的內容,是趙徵在當上督察院左史後,犯過的不法事。 或者換句話來說,是趙徵利用聖府的聲勢,沒有按照規章制度做過的事。 “這……這……” 鄭直看著二個紙團上,條條羅列下來的罪狀。 他不知道該如何說。 他的嘴巴張了張,下意識的就想要為趙徵反駁。 但是也只是張了張,因為趙徵在罪狀最後,還羅列下來了自己的罪行。 “以督察院左史之身份,私自調集兵役……” “此為越位奪權,謀私之罪。” “以懲治不法事之由,收貪官寶鈔三千兩,然後私自用於私事……” “日月律,凡為官者,貪汙五十兩以上,即剝皮充草。” “……” 看著這一條條羅列下來的罪狀,裡面又想著趙徵和聖府肯定不會這樣做。 矛盾的種子在鄭直的心裡面生根發芽,然後橫衝直撞衝破了天際。 此刻,他是真不知道自己此時應該怎麼想。 “那趙大人還是好官嗎?” “與之相比,那羅盼把治下治理的如此井井有條,他又是一個壞官嗎?” 自己恨了三年的人,現在好像是一個好官,鄭直心裡面好矛盾。 自己崇拜了大半輩子的人。 卻羅列了這麼多的罪行出來。 好似是一個十惡不赦的貪官。 鄭直的腦子裡,已經是一團漿糊。 但其實他是在懷疑自己這三年來的堅持。 自己這三年裡,在街道上不受理解的爬行。 他就這麼在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