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一直閉口不談。

誰也不知道,她曾經到底去了哪裡,為何又會受傷。

她如今只是一個帶著小孩的老嫗,往事如煙,老嫗再也沒有去想,她曾經的風光,她曾經的美麗,她曾經也一度是一個傳說。

她的步伐輕飄飄的踩在這爛樹葉鋪開的,無數屍骨堆積的樹林中,一步一步的向林中深處走去。

越往裡走,血腥味越濃,也意味著次陽草存在的可能性越大。

但是危險也越高,老嫗的身軀在越往裡走的時候越發的佝僂,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吸食她的鮮血一般,走到後來,她的步伐越發的僵硬,因為她的全身都幾乎乾枯了,骨頭像是沒有血肉的潤滑,生生的要把面板刺破。

老嫗的呼吸越來越弱,最後一點白髮也接近了灰色,就在這時候,不遠處,一株平常的小草輕微的左右搖擺,如同一條狗尾巴一般。

可是此刻樹林中,並沒有風,一絲風都沒有……

天遊村內,石屋中。

二丫的雙手還放在石臼上。

她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失敗了,那草藥丟進去,很快就焦了。

連著她的手,也一次又一次的變黑,那種灼燒的痛感讓她全身痙攣,她的眼睛也佈滿了血絲,一雙眼看著那淡藍色的火苗,漸漸變紅,眼睛很乾澀,滴出來的居然是血淚。

當第一滴血淚流下來的時候,二丫看到了一個畫面,她好像身處一個廣場,廣場有無數多的人,載歌載舞,在狂歡。

廣場的中間有一口巨大的鼎,比二丫見過的最漂亮的鐵器的刀都要漂亮,那口鼎是金黃色的。

二丫被狂歡跳舞的人群碰來撞去,十分眩暈,這時候只見廣場中間的那口巨大的鼎下面點燃了熊熊烈火,鼎裡面不知道裝著什麼,只見那火越燒越旺,整個廣場瀰漫著一種特殊的香氣。

跳舞的人群更加瘋狂了,有的人把自己身上的獸皮脫下來,抓在手上瘋狂的甩,也有的人不再跳舞,而是激動的全身顫抖的跪在了地上,嘴裡唸唸有詞。

二丫忽然就覺得全身都被火灼燒著,每一寸的肌膚都在滋滋的響,每一根骨頭都在碎裂,每一滴血液都在凝固,變黑,變熟。

她想吶喊,可是什麼都喊不出來,狂歡的人群繼續撞擊她,像是看不見她一樣。

很久又不久,廣場上空有一個悠遠的聲音傳來:儀式畢,天佑我族。

頓時所有人都停下來,一起仰望著天空,齊聲吼道,天佑我族,天佑我族,天佑我族……

二丫沒有抬頭看天,那個聲音讓她覺得厭惡,她一雙眼直直的盯著那鼎,趁著大家都不動的時候,一步一步的走向那鼎,

十丈,

五丈,

三丈,

兩丈、

一丈……

二丫停了下來,再也沒有走過去,因為她看到鼎口伸出一隻手,一隻白皙漂亮的手,上面有一副很漂亮的圖案,看上去像刻上去的一般,那圖案,好像有些熟悉,在哪裡見過,二丫想看的仔細些,卻見那圖案漸漸的散開,沒有圖案。

那隻白皙的手臂上,赫然有三條暗黑色的血線,每一條血線都是整整一圈……

她忽然就覺得眼睛溼潤了,她伸手摸了一把眼睛。

血淚。

淚為殤,血為本。

流血淚者,心魂俱殤,痛,働。

兩滴血淚緩緩落下,落在了那塊二丫用來鑿石頭的碎鐵上。

像是不存在一般,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那塊原本有些粗糙的碎鐵忽然表面光滑了一些,並隱隱有一些紋路。

二丫睜開眼,見到面前仍舊是那石臼,而自己的一雙手已經黑了三分之二,而這種痛,二丫忽然覺得不算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