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沉悶的號角聲響徹戰場。

北魏的中軍騎陣分裂開來;一面金色的大旗出現在守兵的視野裡;其下是身穿金甲的慕容正;一陣神識波動輻射全場;似在鼓動;引起全軍高呼。

葉青平靜望著;和慕容正隔著虛空對視一眼。

“葉青敢不敢出來戰一場”慕容正冷聲傳音道。

葉青不言不語;只在高樓上俯視他;就看一個死人。

“也算梟雄了;卻不想想北方都遍地塢堡重兵;三十萬騎侵襲二千里;如此荒唐的軍事玩笑;難不成陛下的二千里防線都是篩子?且如此逆天順利;這個所謂大單于就沒懷疑一下?”

曹操嗤笑一聲;也不知在笑葉青還在笑慕容正;在未辭兗州刺史時;他自信只調十萬郡國兵就能沿河對峙;最後率虎豹騎擊敗。

葉青對他的態度不以為意:“胡騎還是有些機動優勢;這在術師組織和訊盤體系下加成;敵人才有千里奔襲不掉隊的能力;至於順利突破防線……朕放他進來是因忌憚場外的因素;不想拖的太久;某種意義上;我們都在尋求速戰速決;朕得給他一點以多擊少的希望。”

實情如此;漢軍步卒的大黃弩陣、組織度、將士悍勇都是高水準;漢軍對胡騎野戰常態是以一敵三;十萬郡國兵結營防禦或者憑城拒守;更能將這股三十萬敵騎拖延個一兩年;農耕族群的國戰依靠存糧能超越四季侷限;遊牧部族侷限春秋季節根本撐不住這麼久。

幽州還在手裡;漢末騎兵集團還是保留一些;這就不同於丟失所有養馬地的宋朝;保證了圍殲能力;而不只是擊潰。

胡人騎兵到秋末冬初撤退時都已睏乏;只會被漢騎銜尾追殺;這損失可就比擊潰大了十幾倍;來年就能直接報復殺到這胡人老家去;滅族築京觀。

“每個人都有自身侷限;朕就不擅長大兵團作戰;所以放手給將軍;而孟德你性格自是善於審視。”

“但慕容正這人;據我瞭解;其自奴隸出身爬到萬戶長;就在於殺出個黎明和未來;根本不會考慮失敗後果;也不可能考慮。”

“他並無根基;只能有進無退;過程不知道殺了多少人;結了多少仇;一旦他有了遲疑;刀鋒一弱;就是他死無葬身之地。”

“你覺得這種人;會有別的選擇?”

“陛下說的是。”曹操一想;就知道這是正理;這種人根本不可能停下來

酒香漸漸溢滿室內;青梅酒已經溫好。

葉青往桌上兩個漆木杯子裡倒酒;笑說:“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於宇宙之間;隱則潛伏于波濤之內……給他放一絲空隙就能鑽進來了;或此人還以為天命加身;正當其時呢”

曹操木著臉色;前半句在演義書中是自己說的;卻在這時;給皇帝拿來反套自己。

葉青推了推杯子;送至他面前:“演義中英雄得繼漢運者;惟你我二人……這一局是朕贏的僥倖;但幸賴神州元氣不傷;你覺得呢?”

喊殺聲在消褪;又一陣秋風吹入閣樓裡;血腥氣隱隱。

“胡無人;漢道昌;固是我願。”

曹操注視面前的酒盞;凝思少頃;喝下了這杯酒。

“料想我既非真龍;無礙於應武朝;陛下又不缺人手;尋我這閒人何事?

“我在下土不缺人手;地上還是很缺;孟德也知道這一次錯過;嚴慎元永遠不會再下來。”

葉青注視他的眼睛;說:“你縱是氣宇宏量;這占身奪業、妻妾被人所用之仇如何?嚴老匹夫可是白白享用了你十年生命。”

曹操臉皮抽搐一下;沒有說話。

漢時重義復仇;英雄更是如此;葉青慢慢喝著;爐子裡火炭漸漸熄滅;樓閣裡一時靜默下來;兩人都只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