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慶開玩笑道說道:“怎麼,上門給我送年禮來了?你那輛寶驢呢,你一個大書記,怎麼騎著輛破腳踏車上門啊,太丟份了吧?”

“鄉里就兩部破車,到年底了,你以為還能輪得到我來開?”胡志軍將腳踏車支好,把兩隻簍子從後車架上拿下來就要進院子。

“唉、唉,你是真到我家送禮來的?”羅慶擋著胡志軍,不叫他進來,說道,“你小子每回都到水庫找我混吃混喝的,什麼時候有這良心給我回禮了?”

“我不跟你們打什麼馬虎眼,”胡志軍站在門口,說道,“年底我還是照老規矩給我叔、我嬸準備了幾瓶酒、兩條煙、兩條魚、一塊肉。你要嫌棄,等我走了,你再把東西丟院子外去。還有些山貨,也不值什麼錢,我想你跟玉梅幫我送給沈縣長。沈縣長住哪裡,我也不認得路……”

“胡志軍,年底給沈縣長送禮的人也有不少,但縣長們在會議上都公開表了態,過年不收禮,沈縣長今天還讓我退了好幾份。你讓我把這些東西,送到沈縣長那裡去,不是害我給沈縣長罵嗎?”馮玉梅站在旁邊說道,“沈縣長可是有名的沈蠻子、沈老虎,辦公室的人在他跟前,都大氣不敢喘一口,就怕萬一不小心做錯事,給踢到哪個旮旯裡坐一輩子的冷板凳。羅慶的情況都已經這樣了,你總不能害我連飯碗也保不住吧?”

胡志軍跟她、跟羅慶多年同學,關係不錯,平時工作上還有個照應,而且特別是羅慶跟她最困難的那些年,胡志軍也沒有跟他們生分,頗為難得。

胡志軍真想要攀沈淮的關係,馮玉梅不會介意適當時機幫著介紹,或者時間恰當時幫著說幾句好話,但是她現在都摸不透沈淮到底是什麼脾氣,怎麼敢硬把胡志軍塞到沈淮跟前去?

“羅慶,馮玉梅,你們也不把我當老同學看啊?別人都說羅慶這下子捅了馬蜂窩,怕是連冷板凳都沒得坐了,但是我胡志軍的眼睛可不瞎啊,”胡志軍嘿嘿一笑,也不會給馮玉梅的這句話打發走,說道,“……”

“咳,咳……”馮玉梅怕羅慶抹不下臉,心裡正想著用什麼措辭把胡志軍打發走,就聽見巷子裡的陰暗處傳來幾聲咳嗽。

待人走近來,馮玉梅才看清是沈淮,忙問道:“沈縣長,你怎麼過來了?”

沈淮藉著院子裡的燈光,打量了胡志軍一眼,見他人長得黑瘦,不比羅慶文雅,但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知道是個精力充沛的聰明人。

沈淮早知道羅慶有一個在長林鄉擔任黨委副書記職務的同學,只是一直沒有機會進入更深入的接觸,伸手過去,說道:“你就是長林鄉的胡志軍?”

馮玉梅也不知道沈淮剛才在巷子裡聽到她們多少話去,不好說什麼。

胡志軍正愁找沈淮無門,忙熱切的雙手握住他的手,說道:“沈縣長您好,我打算去您那裡拜年呢,正愁不認識門,來找羅慶問個路呢。”

“千萬不要這麼客氣,我也是怕麻煩的人,”沈淮笑道,又跟羅慶、馮玉梅說道,“政府食堂提前放假,我那邊街口的麵店今天也歇了業,我是過來蹭飯的……”

常務副縣長跑上門來蹭飯吃,羅慶、馮玉梅天大的臉,也不能把沈淮轟到門外去;胡志軍也喜滋滋的跟著進了院子。

羅慶跟馮玉梅工作繁忙,家裡的晚飯平時都是他爸媽準備。

雖然是年底,家裡不至於油水太寡,但也沒有預料到沈淮會過來蹭飯,也實在拿不出幾樣能上桌的菜來。

胡志軍以為沈淮到羅慶家裡來,除了蹭飯還有事情要談,他希望能搭上沈淮這條線,但也不會迫不及待的就湊上去,就要去廚房幫忙做飯去。

“胡志軍熟不熟悉嵛山湖水庫的情況?”沈淮問羅慶。

羅慶也以為沈淮有其他事情要談,但聽沈淮這麼問,似乎不要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