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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映,穀道繭細而霞深,惟私處蔽以紅羅,瘡大如錢。筠視畢,覆衾下床,夫人迎於門外,延至書齋,陳設精雅。筠麾諸婢出,碎扇上所繫紫金錠,調以硯水,攜入見夫人曰:“此藥忌陰人手,須親敷乃可。”夫人曰:“但得病癒,任郎所為。”筠復啟衾,摩裟其臀,溫存敷藥,女但微笑,不作一語。
越數日,瘡愈。夫人舉酒囑筠曰:“郎君之於小女,天使來也。”乃部署新室,涓吉合巹。新婚彌月,筠欲歸家,夫人曰:“此間荒野,不足棲遲。京師阜城門外有故宅一所,郎往居之。”筠遂同行,輜重甚富。既至宅,皆畫棟雕牆也。居數年,生子女二人。
一夕,宜春忽泣向筠曰:“夙緣已盡,明日將別矣,四十年後當復相見。”天明,攜手出門,彼此大慟。前已駐一犢車,望之甚小,夫人與宜春、蕊兒率女婢十數人乘之,車亦不覺隘,瞬息不見,宜春哭聲尤恍然在耳也。
筠後舉孝廉,出為某縣尹,究不知四十年後再見之說果何如耳。
產麒麟
蕪湖張姓者,賣腐為業,其妻孕十四月,生一麒麟,圓手方足,背青腹黃,通身翠毛如繡,左右臂有鱗甲,金光閃閃。墜地能走,餵飯能食,好事者以為祥瑞,方欲報官,而是晚死矣,距生時只七日。
生夜叉
紹興鄭時若秀才妻衛氏生一夜叉,通體藍色,口豁向上,環眼縮鼻,尖嘴紅髮,雞距駱蹄,落胎即咬,咬傷收生婆手指。秀才大懼,持刀殺之。夜叉作格鬥狀。良久乃斃,血色皆青。其母亦驚死。
石膏因果
嘉定張某,有名醫之號,偶下藥用石膏,誤殺一人。過後自知,深以為悔,然亦不便語人,雖家中妻子,無人知者。一年後,張亦患病,延徐某來診,定一方而去。臨煮藥時,張自提筆加“石膏一兩”,子弟諫,不聽。清晨服後,取方視之,驚曰:“此『石膏一兩』,誰人加耶?”其子曰:“爺親筆所加,爺忘之乎?”張嘆曰:“吾知之矣!汝速備後事可也。”作偈語曰:“石膏石膏,兩命一刀。庸醫殺人,因果難逃。”過午而卒。
劉伯溫後輩
紹興上虞縣署後園有古墓,相傳新令到任拜城隍神後,必往祭之,由來舊矣。乾隆間,有冉姓者宰其地,禮房吏以舊例請。冉問:“從前縣令到任時,可有不祭者乎?”曰:“惟張某,性倔強,竟不行此禮,今現任湖北布政司。”冉曰:“我有志效張公。”竟不祭。
一日,至廳審事,見有古衣冠客乘輿至,徑上堂,冉竟不知為鬼,叱傳事吏何以不報。語未畢,其人下車拉冉入書室,語嘵嘵不可辨,但聞冉若與人爭辨者,亡何氣絕,作鬼語曰:“我姓蘇,名松,元末進士,為上虞縣令,死亂葬此,劉伯溫猶是我後輩也,汝大膽不祭!”或引張方伯故事折之,鬼雲:“張某祿位盛時,我不能報。今其運盡,我將挖其眼矣。”冉家人環跪求恩,願多備牲牢祭奠。良久甦醒。冉懼,遂朝服祭之,尋果無恙。未幾,張方伯竟以事罣誤,遂至喪明。此事錢少詹辛楣先生為餘言。
小那爺
參領明公,與小那爺交好。明奉差他出,三年還都。行至南小街市,見那立市中,仲夏衣棉衣,戴暖帽。明心異之,下馬執手,各道寒暄畢,那曰:“自與公別後,每為人欺,蒙公所贈騾,為某騎去不還,新居樹木被畜牧傷擾,家人不理。幸公歸,替我圖之。”語畢,明公上馬,那亦登車去。
明公歸語其事。家人云:“那死一年矣。”明公大駭,至那家問之,殮時衣服與途中所見同。問所贈騾,其子云:“在某家,據云先人所贈,故不敢索。”公呼某嚇之,道破其詐,乃追騾還其子。視其墓,果被牧畜踐損,為修葺封樹而還。其夕夢那來謝雲:“愧無以報,明午屠市中有一病騾,公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