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該讓君禮給你再起個表字。”

見其他人紛紛附和;南霽雲正要謙遜;杜士儀便笑著說道:“子羽兄既然提醒;我就記下了。不過;朝廷怎麼問罪奚人或是突厥;這和我們無於;橫豎我們該做的已經做了。倒是子羽兄你東拉西扯一大堆;別忘了你剛剛風風火火地進來;可是說有天大的訊息;怎麼又不說了?”

“哎;你們看我這記性”王翰一拍腦袋;這才正色說道;“你們難道忘了雲州都督府這一大堆空缺?我剛剛接到燕國公的信;說是空缺的四曹參軍;還有錄事、參軍事;這都已經定下了;甚至連此前制書上所說的雲中縣;也在遴選官員。但這些選了誰都不打緊;最重要的是;陛下擇定了雲州宣撫副使。

“是誰?”這一次;杜士儀還沒開口追問;崔顥就忍不住替他問了出來。其他人雖沒他那般心急;但關切之色卻是溢於言表。

“君禮這個雲州長史兼宣撫使;昔日在京也只是右補闕;如今要派宣撫副使;自然不可能在品級高過他的人裡頭挑。政事堂杜相國舉薦了左拾遺苗含液;陛下已經準了。”

作為當年張嘉貞的四俊之一;苗延嗣在張嘉貞罷相之後便遭了牽連;一度被貶姚州刺史;這是整個蜀中最西南的地方;正臨西南蠻夷;可以說最艱苦也是最艱險的地方便莫過於那兒;直到現在還沒能調回來。然而;他兩個兒子的仕途卻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和杜士儀同科同年的苗含液穩穩當當的兩任官之後;去年初遷門下省左拾遺;杜士儀也聽人提過;沒想到好端端的卻被人弄到了自己這兒來當副手。

饒是他事先想過這宣撫副使的人選恐怕會有些麻煩;但此時此刻還是小小吃了一驚:“竟然是苗含液?”

崔顥立時便哧笑了起來:“哎喲;我還以為是誰呢;感情是張河東當初最看重的那位年輕才俊他兄長還是咱們杜長史主持萬年縣試的頭名呢;結果京兆府試居然鬧出了洩題;他一下子就掉到了後頭;這省試也只是平平地進士題名。至於這位苗六郎;他在華州得了解頭;就把狀頭當成囊中之物了;結果省試關試接二連三敗下陣來;這會兒居然還願意到雲州來繼續和杜長史別苗頭?他倒是不服輸得很哪”

“杜相國舉薦;他還能說不?”杜士儀須臾就平復了心情;無所謂地擺擺手道;“提早知道就行了。子羽兄這次訊息甚快。”

“燕公曾經因為當年益州長史範公的囑託;對苗含液頗為照應。更何況;河東侯還有些舊交在朝;對苗家兄弟倒是不錯。燕公此次還說;河東侯很可能會因為舊日香火情;派人指點;甚至於派人幫他。”

說到張說和張嘉貞之間的恩怨;王翰就有些無可奈何。兩個都對他有知遇之恩;偏生兩個人竟是死對頭如今二張都已經罷相;可張嘉貞固然還領著一個工部尚書的名頭;卻只能窩在定州一隅之地;而張說即便險些因為一場牢獄之災連命都丟了;現在卻還好整以暇地在集賢殿修書。偏偏這種時候;張說還不忘給張嘉貞上眼藥所以;他提了一句;就於脆閉嘴不再繼續議論了;心想這兩位真是罷相了還不忘鬥個不停;這次的事;分明是杜暹攛掇的

“船到橋頭自然直;突厥和奚那樣的強敵都打跑了;何必擔心苗家那位郎君?”

當一場小小的非正式議事結束;杜士儀把書齋讓給了南霽雲;讓他繼續跟著陳寶兒讀書;自己便去了後頭看王容;絕口不提苗含液即將走馬上任的事。在他心裡;對於那個昔日紙上談兵傲氣滿滿;後來卻還透出幾分明事理的青年;他並沒有太多的惡感。就是其兄長苗含澤;也是根基紮實文章上乘的人。

說起來;上黨苗氏單單開元五年到八年便是三個進士;著實不負望族之名

當苗含液和其他一應到雲州都督府上任的屬官千里迢迢進入雲州境內時;已經是十月末的事了。雲州和長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