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聽的軒敞院落;想了想便把事情原委始末一一道來。

玉真公主和金仙公主雖則是入道的世外之人;可她們全都是經歷過一次次宮變的;於世事人情的閱歷;遠非尋常婦人能比;因而一應關節根本不用杜士儀多提。當聽到李隆基在麗正書院中問過杜士儀後匆匆就走時;金仙公主更是和玉真公主交換了一個眼神。

必然兄長又去召見了太子;旋即察覺到什麼端倪;待去質問王皇后時;竟又發現了巫蠱厭勝的痕跡。說起來;王家人還真的是自尋死路

“天理昭昭;是他們咎由自取。”金仙公主搖搖頭之後;想了想卻又添了一句;“只不過前時聽說阿王有了身孕;可這回阿兄竟是如此鐵心廢后;足可見此事純屬子虛烏有。身為中宮;她竟然連這個都要拿來當籌碼;實在是利令智昏了。”

恐怕不是利令智昏;而是有人設計讓她如此堅信而倘若不是自以為極有可能懷上了天子的嫡子;她也不至於去動太子才對

事情過去之後;杜士儀仔細思量;便發現了自己此前忽略的種種蛛絲馬跡;心裡已然有了判斷。可越是如此;他越是慶幸自己早下決斷;趁著這個機會自薦求為外官;反而很可能因禍得福。因而;待見玉真公主輕輕拽了一把金仙公主;彷彿輕輕對她耳語了些什麼;那位剛剛還說王皇后利令智昏的金枝玉葉立時面sè凝重;他便坦然說道:“只不過;我既已經兩次自薦;陛下又顯然意動;恐怕不ri就要出長安了。”

“你還是出長安算了;每每讓我和阿姊替你心驚肉跳”玉真公主誇張地輕輕捂著胸口;突然意識到什麼;連忙又瞥了王容一眼;繼而就蹙起了眉頭;“你這一走;玉曜怎麼辦?”

“正是為此事來和二位觀主商量。不過總不能一直在這地方說;可否請二位觀主移步?”

此前所涉都是廢后的始末緣由;因而王容始終沒有貿然開口;只目光和心思卻一直都落在杜士儀身上。從昨ri到今ri;短短一ri一夜之間;那種驚險的危機感一直縈繞在她心頭;儘管早上得到訊息的時候;得知那個在覬覦她的人中手段最為卑鄙無恥的王守一也將徹底打落塵埃;可她卻沒法感到一絲一毫的高興和輕鬆。只有當杜士儀此刻出現在面前;她方才生出了一種發自內心的如釋重負。

金仙觀後的草亭中;這會兒圍上了錦幕圍障;又由霍清親自巡查之後;杜士儀方才盤膝趺坐著對玉真公主和金仙公主說道:“此行出外;我只希望二位觀主能夠允准;容玉曜娘子與我同行。”

玉真公主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你是要……”

“自然不是私奔。司馬先生當初批命;道是我二十五歲之前不宜成親。ri後回長安時;我一定會光明正大迎娶她。可這次一任縣令至少兩三年;難道二位觀主做了媒人之後;就撒手不管我在外任上頭孑然一身的孤苦伶仃?”

聽到杜士儀形容得這般可憐;玉真公主頓時笑得直打跌;就連金仙公主都給逗樂了:“要都照你這麼說;那些不帶妻室上任的男人;難道都硬生生忍著不成?你說得那麼可憐;我和元元若是不答應你;那就不近人情了。可是;這得玉曜點頭才行。”

王容早就答應過杜士儀;可玉真公主和金仙公主全都不知道;她和杜士儀之間還有更加久遠的淵源。可此時此刻;她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神;最終便坦然說道:“我縱使留在道觀清靜之地;亦是避不開俗世紛擾;能和杜郎君我同行;我自然樂意。只是父母在不遠游;我需得稟明瞭阿爺。”

玉真公主和金仙公主都並不在乎那些俗禮;因而王容如此爽利地答應;她們反而都大笑了起來。玉真公主正要調侃杜士儀兩句;可卻看到杜士儀極其認真地說道:“能否請金仙觀主過幾ri邀了玉曜娘子的父親來?此行不比其他;我也想見玉曜娘子的父親一面;將此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