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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因知覬覦我者眾;而他又結仇頗多;因而為求萬全之計;方才把婚事拖了下來。而且;他矢志先立業;後成家;我也是同意的;總好過貿然成婚後卻為人所算的強。”
“玉曜娘子倒是豁達;還未成婚就先替他說話了”裴寧冷哼一聲;見杜士儀仍是沒吭聲;他就頷首道;“你們既是兩情相悅;終身大事想要如何規劃;也輪不到我說三道四。只是;小師弟你雖則父母雙亡;但上頭還有叔父這樣的長輩;若一味越過去;難免被人責難。”
裴寧雖然沒有明說;但杜士儀聽出他並未因為王容的家世出身而有什麼異議;就知道對方已經是默許了;此刻連忙接上話茬道:“多謝三師兄提醒;我和幼孃的事;老叔公早就知道了。而且;當年我北上幽州;就曾經替老叔公捎了一封信給叔父。老叔公已經明說;我的婚姻大事由他做主;不勞叔父cāo心。
“朱坡京兆公倒是真心為你著想。小師弟;你能有今天;雖也是你自己勤懇用心;但也多虧了這些親長提攜愛護。此前因為提出暫止租庸調;只收地稅戶稅的事;宋開府受了不少責難;雖則他是提出者;你是執行者;但此事的提出;應也和你脫不開於系?”問出這話時;裴寧卻已經露出了凝重之sè。
相比茶引;租庸調乃是大唐賦稅體制的根本;以兩稅代租庸調;遠遠比茶引的撼動xing更廣;哪怕至今也只是由在成都推行;而擴充套件到在益州蜀郡這一州之地推行。所以;既然裴寧已經猜到了;杜士儀也就點頭承認道:“是;早在幾年前宇文融括田括戶之際;我就曾經對宋開府提過這件事;只是那時候宋開府覺得茲事體大;所以暫時擱置了。直到我之前出為成都令;又屢次寫信將成都客戶居人之爭告知於他;這才促成了他的上書試點。”
“你呀……”裴寧看了一眼王容;突然若有所思地問道;“你和玉曜娘子的婚事;尚且能夠如此隱忍多年;為何你那些奇思異想就不能稍稍再等幾年;至少等到你官居五品;在朝完全站穩腳跟之後?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推陳出新;朝中人等便會把你和宇文融這等借括田括戶一再擢升的悻進之臣相提並論;此中利弊以你之聰穎;必然不會不知道須知宇文融是憑門蔭入仕;你卻是堂堂的三頭及第;人人皆知你才高八斗;文華出眾”
面對這麼一個犀利直接的問題;杜士儀不禁沉默了下來。難道他還能說;因為知道過不了多少年;那位如今看上去尚屬賢明的天子就會接二連三犯糊塗;最終把這盛世大唐一舉葬送?難道他還能說;即便被人說成是悻進也在所不惜;只求能夠在儘可能短的時間內獲得足夠的話語權和立足之地;以求能夠抗衡接下來動盪不安的政局?難道他還能說;他根本就不在乎當一個賢臣;從前那些諍諫風骨;全都是為了給自己順利打根基鋪路?
然而;他沒有說話;王容卻開口打破了沉寂:“裴郎君質疑杜郎心急;有些話我不得不說。不招人嫉是庸才;當初王十三郎一曲鬱輪袍;舉世贊為絕唱;狀頭及第;釋褐授太樂丞;何等眾所矚目?可一朝被人算計;遠貶濟州;卻是親友竭盡全力也不能使其重新返京。按部就班固然安穩;但仕途多變;尤其是神仙打架;殃及小鬼;焉知杜郎求安穩;別人就能讓他安穩?”
說到這裡;她頓了一頓;隨即緩步到杜士儀身邊與其並肩而立:“杜郎曾對我說;兩稅之制;得利的是天下少田無田的百姓;傷的是擁田數萬的大地主;而茶引之制;傷的是茶行茶商之利;惠及的是茶農;更惠及朝廷國庫。若能夠現在做;比將來做好。若能夠讓他做;能夠做出一個惠民惠國的示範來;比將來別人折騰得雞飛狗跳強。我一介婦人;不懂得那許多利國利民的大道理;但既是杜郎願意去做;我也願意不遺餘力從旁相助人力物力。因為我知道;杜郎是有擔當的人。”
這一男一女並肩而立;彼此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