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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轉頭對吳夫人道:“我這個女兒哪裡是姐兒,倒似是個猴兒,才來一日就鑽到花園子裡頭,也不怕走迷了道。”
蓉姐兒低了頭不說話,過後又是去扯柳氏的袖子:“咱們去院兒裡摘花罷,我娘說要留花給客看,我一朵都沒摘過呢。”
早早有丫頭捧了竹剪子在後頭立著,蓉姐兒還記得平五宴客的時候剪了花配在髮間,這碗大的芍藥花□□髮間不知多好看,她一把濃雲似的頭髮都梳了起來,首飾只戴了兩三樣兒,等的便是插花兒。
柳氏笑一笑,跟著蓉姐兒下得樓去,粉紫紅黃各色芍藥花開得眩人晴目,蓉姐兒只欲摘四朵,左看右看都拿不定主意,柳氏見了笑一笑:“王太太穿紅襖綠金裙子,頭上戴了別色俱壓不住,還是紅的最好。”
蓉姐兒一聽就明白了:“那吳夫人就要戴紫的,我戴的這豔粉的,姐姐戴的這一朵,我聽人說了,這個叫鳳羽落金池!”
柳氏原覺得蓉姐兒不似那大家子裡來的姑娘規矩,不成想著同她一處竟有意思的很,笑一笑接過來簪在髮間,又蓉姐兒也斜插在發上。
蓉姐兒吩咐了丫環送上去,領了柳氏逛花園:“後頭還有臥雲亭藏春塢呢,咱們劃小船兒罷。”真真是一會兒一個主意,跟她一處都不必開口,她自個就有百般花樣好玩樂。
柳氏趕緊推辭,若是相熟人家也就罷了,可只她們兩個女眷,玩這個很有些鬧,蓉姐兒失望的嘆口氣,腳尖蹭一蹭磚地上的青苔:“娘不許我一個人玩船兒。”
到底還是沒劃成,一路又往門邊走,穿過芙蓉亭剛出了梅瓶月洞門,迎面就碰上了從正堂的後儀門穿出來往芍藥圃走的一行四人。
徐小郎在最末一個,柳氏是兒媳婦,自然等公公丈夫過去才能行,蓉姐兒沒有自己單個走的道理,一落後就又看見了徐禮。
當著那麼些人,她只彎彎眼睛,徐小郎一向落落大方,這會子竟侷促起來,兩隻手垂在袍邊,目光不往她臉上打量,只看見掛在腰帶上的綠底遍地金八條穗子的荷包,上頭繡了一朵半開荷花。
☆、第107章 放風箏柳氏知意,畫荷花徐郎情怯
徐禮乾脆退到最末,等丫頭都走到前頭去了,他才抬起頭來去看跟在柳氏身邊的蓉姐兒,她身量未足,還沒長成,臉上一笑喜氣洋洋,看著便叫人把煩心事俱都拋卻了。
隔著幾步還能聽見她跟柳氏說話的聲音,銀鈴似的一串串,頭一扁髮間插的那朵粉霞芍藥豔的似能滴下露來,襯得人面如玉,粉豔豔白團團的,也不知道抹了胭脂沒有,嘴角倒似菱角,紅潤潤咬一口透了汁。
徐禮一個激靈把目光收回來,覺得心上癢癢起來,咳嗽兩聲,急步跟上,柳氏轉了頭,看見是徐小郎在後頭,停步問道:“表弟可是著了寒氣,雖是夏初了,也要捂著些。”徐禮就要下場的,若是這時候得病可不得了,柳氏得了婆婆的吩咐,衣食住行樣樣都不能出錯,就怕一個沒留神有個頭疼腦熱下不了場。
她身邊跟的都是家裡的丫頭,只蓉姐兒帶了銀葉綠芽兩個,她也蹙了眉頭:“去廚房,叫燉一盅梨子水來,把麥芽糖添在裡頭,最治咳嗽的。”
因有柳氏在,身邊又站著這麼些吳家的丫頭,蓉姐兒算是主家,說這話倒不失禮,銀葉趕緊到角門邊尋了個小丫頭吩咐下去。
徐禮這才瞧見蓉姐兒穿得少,別個還穿了綢襖,她身上已經穿起紗來了,想是十分怕熱,覺著自己下了臉,便道:“一時吸了花粉,並不是風寒。”
一眾人這才往前走,玩花樓底層已經擺了飯,分男女桌,中間隔了大屏風,隱隱綽綽能瞧見人影,背面臨水,面前是花,叫兩桌子水八仙宴。
水八仙宴不獨是菜,還用荷花荷葉似假山盆景般的造出景來,不必抬眼去看,只望桌面便是一池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