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的時候就帶了兩個護衛,算他一共三個人,三個人想把王家人救出來簡直就是痴心妄想。唯一的辦法就是回去找他家少爺,少爺的人脈廣,說不定就能找到接洽的人,那就還有一線希望。

在他回去求救的這段時間,只能期盼著王家人運氣爆棚不會被定罪處刑了。

打定了主意,金弼就準備上車離開。正在這時,從碼頭方向忽然傳來了一陣喧譁聲。遠遠能看到一群人在奔跑,慌亂到毫無形象,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極其可怕的怪獸。

&ldo;不好了!不好了!拉西亞的船要開過來了!&rdo;

&ldo;是黑旗!是黑旗船!是拉西亞人沒錯!&rdo;

同一時間,遠處的燈塔也調整了燈光,朝碼頭髮出了預警的訊號。

彷彿只在一瞬間,原本還在勉強維持的秩序崩潰了,城市完全陷入到無序和混亂中。

人們四散奔逃,找尋一切可以快速逃離的工具,要不是金弼等人身上帶著槍,他們的蒸汽車都差點被搶走。

&ldo;艹,怎麼忽然就來了呢?&rdo;

一個護衛啐了一口。

雖然不是北郡人,但拉西亞人窮兇極惡的形象早已深入大雍百姓的心中,甚至超越了被太宗蕩平的西胡部族。西胡部族是把人當成牲畜,拉西亞人則是把異教徒當成魔鬼。他們對宗教非常狂熱,軍隊中常年配有神使負責與神溝通,並在佔領地建立贖罪所,如不選擇皈依則會被判定異端,完全承襲了海西洲燒女巫的習慣。

近些年,大雍北部邊境衝突時有發生,拉西亞人仗著火器的便利不時南下騷擾,鯨吞蠶食之下,大雍丟失了不少舊地,也死傷了無數百姓,那些黑色尖頂的贖罪所就像一座座鎮魂碑,吞食了無數的冤魂。

&ldo;咱們也快點走吧。&rdo;

護衛說道。

&ldo;我看馬拉威拉城也堅持不了多久,一旦港口被攻陷,那些拉西亞就會進城,到時候就不好走了。&rdo;

似乎是在佐證他的判斷,此刻的城中又爆發了一次喧鬧。

一隊裝飾精美的蒸汽車迅速從城中穿過,目睹此情景的居民頓時臉色大變,因為他們太熟悉那些騎馬跟隨的人了,那是領主的衛兵!

領主走了!領主放棄馬拉威拉城,帶著他的衛隊逃走了!

馬拉威拉城沒有希望了!

彷彿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個稻草,這個認知讓很多居民都忍不住,跪在地上痛哭了起來。

沒希望了,沒希望了!馬拉威拉城只有領主衛隊這一支防衛力量,現在他們都要撤走,城中再也沒有能夠抗衡拉西亞船隊的人,也不會有人前來支援了!

他們,都被放棄了!

有人失聲痛哭,有人暴躁怒罵,但更多的人開始收集物資,抓緊時間逃離城市。

商鋪的門鎖被砸開,裡面還來不及帶走的貨物被席捲一空,就連苫布都不放過,所有能拿走的都拿走。

拉西亞人佔領了馬拉威拉城,一路向北就是路德國的邊境,向西則能到達米列顛。城主的車隊選擇往南走,說明他們也認為路德和米列顛都很危險,不如南下去昂德蘭。

即便瘋狂如薩巴諾茨,對昂德蘭還是要給些面子的。據說他這次出兵的費用有四分之一是昂德蘭商會的借款,承諾用赫德阿姆這一季的棉花收入做抵押,所以領主一家大機率覺得昂德蘭安全。

金弼舉著望遠鏡看了一會兒,然後果斷開車去了監牢。

領主都給嚇得逃去昂德蘭了,必然會把所有的衛隊都帶走,好保證自己在逃命錄撒謊那個的安全。

現在監牢的看管空虛,他決定趁著這最後的時機,好歹完成王小姐的囑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