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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晨禱。
我出發前,按常規,尋找當地聯絡人,擬定採訪計劃。衝突地區採訪的規矩:找司機、找翻譯、找嚮導、找線人。亂世渾水撈票的多,貼心靠譜的少。有司機會開出天價,但靠他,槍擦著前擋風玻璃你總能闖過去。”鄧卉說的很輕鬆,唐景森卻聽得驚險萬分。
槍擦著前擋風玻璃,去衝突地區採訪,她堂堂鄧氏千金,不過千金小姐的生活,卻要做戰地記者。
“萬一死在那裡,回不來怎麼辦?”唐景森目光深邃幾分,他感覺好像第一次認識她,另一個鄧卉,拋開鄧氏千金的外衣下,那個真實的她。
鄧卉笑了起來,說:“我若是回不來,你不正好解脫了嗎?我回來了,那就必須嫁給你。”
唐景森看著她,許久說不出話來,這三年,他一直在逃避,她也是。
鄧卉不肯待在國內,一直槍林彈雨地在戰地工作,其實就是逃避他。
她在等他,等他忘記許晴玉,接受她。
如若他不能接受,那她就不回來,誰都知道她在逃避,在等待。
以她條件,追求她的世家公子能把鳳城大道給排滿了,她心裡就一個唐景森。
“卉兒,我給不了你想要的,這門婚事也許會讓你失望。”唐景森平靜地說。
“只要那個人是你,我就不失望。你不知道,我跟著半吊子翻譯進入戰地的時候,在想什麼嗎?我要是死了,那就算了,我活著,就一定要回去嫁給唐景森。有次在土耳其南部僅臨“伊斯蘭國”的邊境小鎮,約定的嚮導就放了我鴿子。時間久了,我也能一些突發事件中,提前嗅到城鎮平靜外表之下有子彈摩擦過空氣的兇險。我在這樣的環境裡,都能生存下來,說明什麼?”鄧卉笑望著他。
唐景森唇角微揚,道:“說明你命不該絕。”
“說明,你註定是我老公,我怎麼都死不了,老天爺留著我這條命回來嫁給你。”鄧卉知道,唐景森找不到比她更合適的人選結婚,如果一定要有一個妻子,那一定是她。
“也許吧,你在那種環境中採訪,最重要是什麼?司機,翻譯,亦或者提供線索的線人?”唐景森換了個話題說她的工作,讓她繼續講吓去。
鄧卉談到自己的工作,馬上就來了精神,激動地說:“當然是線人,線人對地形熟悉,能帶我找到地圖上沒有標註的現場,聯絡某名反對派人物或搭上某個恐怖分子。線人往往最有價值卻難以捉摸,問題是,我作為一名空降記者,沒有在當地長期經營這種資產的可能,只能臨時相信某個線人,然後把命交到他手裡。”
“你的經歷可以寫本書了。”唐景森打趣道。
“子墨說過和你一樣的話,看樣子,我是該抽時間整理我的採訪記錄了。我曾被一名黎巴嫩線人帶著在真主黨大本營貝卡谷地穿行,去找舉家偷渡到黎巴嫩的敘利亞難民。那是個冬天,山間積雪泛著陽光,柏油路一片片坑窪,兩側掠過的那些城鎮不知是在新建,還是在拆除,就那麼暴露著鋼筋水泥荒棄著。這位線人中年捲髮,一路一邊自吹自擂,一邊盯著我手裡的美元滿眼放光。”鄧卉回憶起了過去的一些經歷,一一講給唐景森聽。
唐景森做了一個很好的聽眾,也許他不能成為一個好未婚夫,但他起碼能做一個好聽眾。
“敘利亞大馬士革,我還曾被一名線人幾道轉手,最終得到訊息,有個年輕司機肯拉我進當時戰火最激烈的中部城市霍姆斯。那天上午我站在路邊等,約定時間40分鐘後,一輛老款綠色吉普停在跟前。拖著行李進車,只見後排座椅印著十幾個泥巴腳印,車裡膨化食品遍地開花,像坐進了小時候玩的那種海洋球。”鄧卉是微笑向唐景森講述了她做戰地記者的一些經歷,唐景森笑而語,一直聽她說。
“作為記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