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屋主的名字,屋主那一檔只登記了死者名字。’使我鎖定他就是死者的情人,那隻保險套的主人。我推測他跟死者約完會後離開,到了樓下遇到王晨朝便轉身回來。接著根據雷長洲的情人吳女士的口供,我推測出雷長洲知道林又堅跟妻子的私情,卻在這件事上態度曖昧……”門突然推開了,柳下溪的話被打斷了。

“柳隊,等了很久吧。”老崔帶著一個人進來。

柳下溪跟鄒清荷第一次見到雷長洲。

鄒清荷給他的評語是:一個外表很男人的男人。他身材魁梧,身高跟柳大哥差不多,體型還要寬上幾寸。

柳下溪也在打量雷長洲:平頭,粗眉濃眼,鼻樑高鼻頭大,嘴闊唇厚,面部輪廓粗糙,下巴較寬。細看,他的眉頭幾乎連在一起了,雙眼皮很深顯得眼睛很有神,只不過裡面佈滿了血絲有些渾濁。臉上的鬍鬚新修過,可能在剃鬚的時候手有些發抖留下數處細小的傷口。藍色斜紋襯衫紮在棕色的皮帶裡,下身是條深藍的長褲,半新不舊的黑色皮鞋有些塵沒擦拭乾淨。

當雷長洲看到一隻手抱頭坐在地板上的林紅兵時,眼神閃了閃,別過臉去。

柳下溪剛說了一句:“請坐。”老崔就把他拉出門了,壓低嗓門問:“柳隊,現在是什麼情況?”

柳下溪抬起手腕指著手錶道:“你們花了不少時間,怎麼回事?”

“姓雷的非得洗澡換衣服才肯出門。”老崔咬咬牙:“柳隊,我的直覺沒錯。這案子就是一樁殺妻案,肯定是他做的。我出現在他面前告訴她吳女士死了請他來一趟,他的臉上的血色一下子消失了,好象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似的。說要洗個澡,我也不是那麼不通人情,就答應了他。我一直守在門口,擔心他會逃跑,幸好他家的澡堂沒有後門。洗完澡他還跟兩家的老人一一告別,很有一去不復返的味道。來的路上非常老實,什麼話也不說。”

柳下溪嘆了一口氣:“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老崔,你去醫院看看小陸跟朱玲。順便把王晨朝押來。”

“小陸他們怎麼了?王晨朝又是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老崔有一肚子的疑問。

“小陸他們受傷了人在醫院,被王晨朝打傷的。這事解釋起來需要一段時間,不如你去醫院讓朱玲他們跟你說。記得一點半之前把王晨朝帶到這裡來。”

鄒清荷遞給雷長洲一瓶礦泉水。

他抬頭看了清荷一眼,接了。

“不想說點什麼?”柳下溪走了進來,經過他身邊說了這麼一句。

“有什麼好說的。”雷長洲的聲音跟錄音機裡有所不同,更渾厚一些。

“我是負責偵破你妻子死亡一案的刑警柳下溪,這是我的證件。”柳下溪把自己的證件遞給雷長洲,對方沒接也沒看,默默地揭開礦泉水蓋,咕嘟地喝了幾口。喝得急了一些,有些水順著嘴角下巴流了下來。喝完之後用手抹了抹嘴,動作蠻粗俗的。柳下溪可以肯定此人屬於改革開放政策的受惠者。可惜他的成功只是曇花一現,沒有相應的膽識與才能是無法永遠立足在成功者的殿堂。要知道好的機會好的環境與好運氣,並不會永遠關照著某一個人。

柳下溪聳聳肩坐到清荷身邊,託著腮看著雷長洲,過了一會兒才道:“你的妻子死了,情人也死了。應該有一肚子話想說吧。”

雷長洲捂住了眼睛:“我很累,想睡一覺,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柳下溪站起來從包裡翻出一份材料放在雷長洲面前:“不好意思,有些問題我希望你現在能回答。你的公司瀕臨破產,你私自挪用了李囡囡女士的銀行存款支付貨款。這是你公司的財務報告與你的財產評估,很可惜,資產為負數。”

雷長洲接過來一看,全身一震:“這份東西怎麼到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