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不願去多想那人此刻該是怎樣的神情。

但他身旁的女子該是蘊著滿滿的喜悅與安心。

強迫自己去接受他們的一切。

只因她想全身而退。

哪怕灼眼燙心。

她卻仍是要倔強的去看。

看的多了,便也習慣了。

就不會再在胡思亂想。

“不過這次,你卻是立了大功。”

連澈淡然如水的嗓音乘著晚風緩緩劃過她耳際。

他微垂了眼眸,目光直直的探向她。

清淺微微一頓,將心中驟然泛起的淺波平息。

咬了咬唇,她輕輕揚起小臉。

迎上了他的目光。

一襲絳紫錦袍,將他的容顏襯托得更加妖冶極致。

卻依然冷寒如雪。

前方輕垂的鳳眸中,沒有一絲情緒。

他周身籠著淡淡的清貴疏離,再也找不到關於叢林的痕跡。

那個模糊中擁有著傾城淺笑的男人。

清淺黯然的垂下首,福了福身子,“這些都是我該做的。”

“嗯,回宮便賞賜你。”連澈淡淡開口。

清淺並未抬頭看他,只是朝他施了個禮,道謝。

立於連澈身旁的連彥瞥了眼似乎有些侷促的女子。

他微微一笑,開口道:“七哥這是要賞你呢,不用和他客氣。”

“是呢,蘇姐姐。”竹煙輕笑,附和著連彥的話語。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小手掙開了連澈的大掌。

忙垂首,探向腰間,摸出一個精緻的荷包。

“這是我出宮時,清洛託我帶給你的,裡面是你喜歡的薄荷香。”

連彥微微一楞。

他眸光飛快的劃過立在原地微垂著眼眸,看不清情緒的清淺。

隨即接過了荷包。

掌心。

是一枚繡著百花富貴的淺藍色荷包。

透著淡淡的薄荷香氣息。

看著他深凝掌中荷包的模樣,竹煙調笑道:“清洛那丫頭,嘴上說不想。畢竟你們是新婚。我臨走前,她連夜趕製了這個荷包,讓我捎與你。”

“她說你臨走時帶的香料或許不夠,怕你用不慣外面的。”

竹煙笑吟吟的說著。

連彥並未言語,只是那凝著荷包的眸光深邃了幾許。

他大掌一收。

將荷包緊緊的攥於掌心。

竹煙瞥了眼淡淡不語的清淺,小手再次握上連澈的手,目光移向他,“後面的行程,我和蘇姐姐同住好了,這樣二人也好有個照應,你看可好?”

“嗯。”連澈淡淡的應了聲。

竹煙眸子一亮,將握上他大掌的力道緊了緊。

*******

兩乘馬車正緩緩行於山林小道中。

此時。

他們正踏上去青陽府的行程。

清淺同竹煙共乘一輛馬車,而連澈與連彥則在另一輛上。

出發前,他們備足了食物和水,還有上好的金瘡藥。

出宮一趟,已有兩個人接連受傷。

後面的行程,還不知會有何危機。

清淺倚在馬車上輕寐,腿上搭著一層薄薄的被衾。

馬車的微晃讓她生了陣陣睏意。

剛受傷那幾日。

傷口一直在隱隱作痛。

白天的時候。

連彥會時常來陪她說說話,可讓她暫時忘卻疼痛。

每當入夜。

她幾乎是整夜的睡不著。

都是微側了小臉,將目光凝向那窗外的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