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必有燈一點,如引導狀。範悟曰:“是得非所謂玄衣真人乎!”即引火縱燒菸草。俄而洞中聲起,如潮湧風發,有匹練飛出,蝙蝠圍環若布陳然,彼此搏擊良久,鄉民亦群打鑼鼓,放爆竹助之。約一時許,匹練飄散如絮,有青氣一道向東北而去,蝙蝠亦散。

次早往視:林莽間綿絮千餘片,或青或白,觸手腥穢,不可近。自是鱟患竟息。

海中毛人張口生風

雍正間,有海船飄至臺灣之彰化界。船止二十餘人,貲貨頗多,因家焉。逾年,有同夥之子廣東人投詞於官,據云:某等泛海開船,後遇颶風,迷失海道,順流而東。行數晝夜,舟得泊岸,回視水如山立,舟不可行,因遂登岸,地上破船、壞板、白骨不可勝計,自分必死矣。不逾年,舟中人漸次病死,某等亦糧盡。餘豆數斛,植之,竟得生豆,賴以充腹。一日者,有毛人長數丈,自東方徐步來,指海水而笑。某等向彼號呼叩首。長人以手指海,若揮之速去者。某等始不解,既而有悟,急駕帆試之。長人張口吹氣,蓬蓬然東風大作,晝夜不息,因望見鹿仔港口,遂收泊焉。彰化縣官案驗得實,移諮廣省,以所有資物按二十餘家均分之,遂定案焉。

後有人云:此名海闡,乃東海之極下處,船無回理,惟一百二十年方有東風屈曲可上。此二十餘人恰好值之,亦奇矣。第不知毛而長者又為何神也。

卞山地陷

乾隆乙巳,湖州大旱,西門外下塘地陷數丈,民居屋脊與地相平,屋中人破瓦而出,什物一無損壞。河中忽亙起土埂,升出白光一道,望龍溪而去,怪風隨之。溪中漁舟數十,俱為白光所迷。俄頃風定,舟俱聚一處,而白光亦不見矣。時有方老人者,年九十餘,自雲少年時見漁舟捕得白鱔一條,重五六斤,不敢匿,獻之烏程令某。適令前一夕夢見一白衣女子來告雲:“某苕上水神也,為陳皇后守宮門,明日有厄求救。”次日見鱔而悟,仍命放入河中。今土中白光,得毋即此物歟!考西門外與迎禧門相連,南朝陳武帝之後為其父母營葬於卞山,起民夫開地道而出,葬後仍行封閉。然則地之陷亦有由矣。

鬼逐鬼

桐城左秀才某,與其妻張氏伉儷甚篤。張病卒,左不忍相離,終日伴棺而寢。

七月十五日,其家作盂蘭之會,家人俱在外禮佛設醮,秀才獨伴妻棺看書。忽陰風一陣,有縊死鬼披髮流血拖繩而至,直犯秀才。秀才惶急,拍棺呼曰:“妹妹救我!”其妻竟勃然掀棺而起,罵曰:“惡鬼,敢無禮犯我郎君耶!”揮臂打鬼,鬼踉蹌逃出。妻謂秀才:“汝痴矣,夫婦鍾情一至於是耶!緣汝福薄,故惡鬼敢於相犯,益同我歸去投人身,再作偕老計耶?”秀才唯唯,妻仍入棺臥矣。秀才呼家人視之,棺釘數重皆斷,妻之裙猶夾半幅於棺縫中也。不逾年,秀才亦卒。

柳樹精

杭州周起昆作龍泉縣學教諭,每夜,明倫堂上鼓無故自鳴。遣人伺之,見一人長丈餘,以手擊鼓。門斗俞龍素有膽,暗張弓射之,長人狂奔而去。次夜寂然。後兩月,學門外起大風,拔巨柳一株。周命鋸之為薪,中有箭橫貫樹腹,方知擊鼓者此怪也。龍泉素無科目,是年中一陳姓者。

折迭仙

滸市關有陳一元者,棄家學道。購一精舍,獨坐其間,內加鎖鑰。初闢粥飯,繼闢果蔬,但飲石湖之水。命其子每月餉水一壺,次月往視,則壺仍置門外而水已乾,乃再實其壺以進焉。

孫敬齋秀才聞而慕之,書一紙條貼壺蓋上問可見否並請許見日期,心惴惴,恐不許也。次月往探,壺上批紙尾雲:“二月初七日,可來相見。”孫大喜,臨期,與其子偕往,見一元年僅四十許,而其子則已老矣。孫問:“修道從何下手?”曰:“汝且靜坐片時,自數其心所思想處。”孫坐良久,一元問:“汝可起幾許念頭?”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