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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

“……”短短的一個字；卻驚得她心頭髮慌；絞著衣襬，兀自猶疑著；卻聽“嘩啦”一聲，一個雕著睡蓮的青瓷胭脂盒從袖中脫落而出，應聲裂做了兩半。

“啊！”驚叫一聲；洛雲笙急忙蹲身去看；只見她那精心挑選的清雅瓷盒已然碎成了四瓣，但那硃色的胭脂卻還頑強的附在盒上，雖未及地，卻亦是無法享受施於洛宮主面上的殊榮了。

唉，我的胭脂啊。心中哀嘆著，洛雲笙將碎胭脂撿在手裡，捧在掌心哀哀地望著。

洛長寧見她這樣，禁不住緩了神色，淡聲問道：“胭脂？你去了胭脂鋪？”

“嗯。笙兒……笙兒想著孃親受了傷，臉色不似之前那般豔麗，所以就去鋪子裡挑了一款胭脂。可如今……唉。”

見著洛雲笙攏拉著腦袋，一副沮喪樣，洛長寧忽而柔聲笑了出來，“難怪你一身的胭脂味。”

輕揚手將碎做四瓣的胭脂喚起，再落到她手上之時，那胭脂盒卻奇蹟的完好如初了。指尖輕拂過盒蓋，洛長寧凝視著手中的胭脂盒，微揚的唇角上似是帶上了一抹莫名的欣喜，“這便是你送給本座的禮物麼？”

“嗯。”淡淡輕笑著，洛雲笙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她隱隱覺著此時的洛宮主好似十分愉悅，便大著膽子提議道，“孃親，要不要試試看？”

洛長寧輕輕頷首，纖手一橫，那胭脂便遞到了洛雲笙的面前。

想著洛宮主這是暗示著讓她伺候，也便是說她可以撫摸洛宮主的絕世面龐，而不用擔心會被抽了？如此好的差事，她自然美滋滋地應下。

接過洛長寧掌中的胭脂，指腹輕輕一粘，洛雲笙便幹起了工。左塗塗，右抹抹，上擦擦，下蹭蹭。洛雲笙忙得不亦樂乎，她一心沉浸在同洛宮主面頰的親密接觸中，恍然忘卻了自己的另一項工作，那便是幫洛宮主上妝。

厚此薄彼，洛雲笙再度悲劇了。她惶然發現在這一倏忽間，那清冷高傲的洛宮主居然被自己抹成了青藏高原上的樸實少女。雖說這樣看上去，是顯得親和許多，但這如果讓當事人自己看到，那……那她估計會被直接打成高原紅的吧？

心頭一陣瑟縮，洛雲笙急忙觀探起洛長寧的面色。重度緋紅之下，她已然探不出什麼，但好在洛宮主在她塗抹之際，貼心地闔上了眸子。

悄悄將手上的胭脂置下，洛雲笙留下句“孃親稍等一下，千萬不要把眼睛睜開哦”，便端了盆飛一般地溜了出去。

心中訝異，洛長寧緩緩睜了眸子，清冷的眸子中依稀存了幾分收到女兒第一份禮物的欣喜。她兀自幻了一面鏡子，虛無的鏡面上即刻現出了她異於往昔的面容。雖早已料到自己養在深閨的女兒對妝容之事不甚清晰，但當看到自己映在鏡中的花顏時，洛長寧還是深深地為之瞠目了。

額角的青筋不可抑制地跳了跳，洛長寧旋即一揮袖袍，運著術法將面上的雜物洩去。頸上的墮仙紋倏然紅了幾分，似沁血一般，她面色慍怒，卻又在片刻內生生平息下來。

心中默嘆一句：這是她初次送本座禮物。洛長寧再度闔上了眸子。

……

端著盆清水，洛雲笙匆匆忙忙地趕了回來。行近屋內，見洛宮主尚未動怒，她以為事情還未洩露，便舒了口氣。將臉帕在盆中浸浸，洛雲笙斜坐在床邊，正欲抬手擦去，面色卻猝然一怔。

呃，娘……孃親臉上的高原紅哪去了？

素手微微顫慄著，一見洛長寧睜開了眸子，洛雲笙便一溜身跪了下去，“娘……孃親，對不起。”

抬手輕輕附在洛雲笙的頭上，洛長寧見女兒因為自己的觸碰，而駭得顫身闔上了眸子，心中不知為何有些不是滋味，她淡淡道了句，“起來吧。”

“啊？”洛宮主的語氣帶著幾分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