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可尋,敵人便有隙可乘。但如果根本並無招式,敵人如何來破你的招式?要切肉,總得有肉可切;要砍柴,總得有柴可砍;敵人要破招,必須得有劍招給人家來破才成。一個從未學過武功的常人,拿了劍亂揮亂舞,任你見聞再博,也猜不到他下一劍要刺向哪裡,砍向何處。就算是劍術至精之人,也破不了他的招式,只因並無招式,破招二字,便談不上了。只是沒有學過武功之人,雖無招式,卻會給人輕而易舉的打倒。真正上乘的劍術,則是能制人而決不能為人所制。這和當代許多大文豪對於學習知識的看法是相同的,讀書破萬卷,只是學習了死的知識,要想成為真正的博學多才的人,還需要有靈活運用知識的能力,做到對知識信手拈來,而不是成為知識的俘虜。

而從“獨孤九劍”的習練者——風清揚和令狐沖——看來,尋找別人劍招中的破綻不僅關係到對決的成敗、性命的儲存,在某種程度上會成為一種樂趣。如果你的劍法足夠高,與別人對決時則能夠很輕易地想出多種擊敗對手和避免被擊敗的方法,這樣,就可以輕易地決定什麼時候用什麼方法來使對手上當,或者擊敗對手。

據說,西典軍校過去有一個將軍名字叫做“潘興”的,綽號為“恐怖傑克”。他對士兵的要求非常嚴格,皮鞋一定要保持時刻鋥亮,襯衣下襬一定要塞進褲子裡面。如果有被他檢查不合格者,處罰將非常嚴厲。他要求士兵的是一種慣常狀態的完美,而非巔峰狀態的完美。這樣,就可以讓士兵時刻能夠保持一種“無破綻”的狀態。這不禁讓我想到了近幾年在企業管理中的一句名言“細節決定成敗”。這種例子在歷史上非常多,而且往往教訓是非常深刻的。中國有切膚之痛的一個案例,即在中日甲午戰爭中,清政府的失敗本身就來源就是細節。甲午戰爭前,北洋艦隊曾訪問日本,當時日本國內對清朝統治的中國還是比較敬畏的,但是艦隊的一些細節讓日本改變了對中國軍隊的看法,有一些戰士把衣服晾在艦艇上面,讓日本看到了中國軍隊的*,而做出對滿清做戰必勝的判斷。

任何競技體育專案都強調防守,主要是把自身的破綻做最好的掩飾,自身破綻越少,就有機會抓住對手的破綻而贏得比賽的勝利。現代競技體育都分職業和業餘兩種,而在職業當中又有可能分為許多級別。在職業選手看來,一般的業餘選手在對決中破綻太多,根本沒有比賽的必要。就如巴西國家足球隊如果同中國國家足球隊比賽的話,在巴西隊眼裡,中國隊的破綻實在太多,很輕易就能夠取得勝利,這樣的比賽如果很精彩的話,一定是巴西隊為儲存實力或者娛樂中國球迷而做出的姿態;如果真正認真踢的話,可以相信,中國隊很難過半場。所以,競技體育比賽如果要真正的精彩,就必須要看高手過招,就如令狐沖和沖虛道長比劍一段,沖虛道長的“太極劍法”是破綻極少的劍法,而令狐沖的“獨孤九劍”則是專門尋找對手破綻的劍法,這樣的比賽不僅是技術層面的較量,同時也是膽量、心理的較量,格外精彩。在這個過程當中,發現對手破綻的過程是非常具有挑戰性的,也反映出競爭所具有的獨特的魅力。

在本身實力足夠強大時,“賣弄破綻”會成為一種以娛樂姿態取得勝利的手段,不僅要贏還要贏得漂亮。在《射鵰英雄傳》裡,周伯通追殺裘千仞一段,起因是周伯通認為裘千仞與金國勾結,原本不是好人,殺了他也是應該,再加上自己和劉貴妃(瑛姑)這番孽緣,更是一生耿耿於懷,她既與裘千仞有仇,自當代她出力,便找到鐵掌峰上。裘千仞與周伯通一動手,開始還能打成平手,等周伯通使出左右互搏之術,哪裡是對手,只得退避。高手比武,若有一人認輸,勝負已決,本應了結,哪知周伯通竟然窮追不捨。裘千仞數次問他原因,周伯通卻又瞠目結舌,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要知“劉貴妃”三字,那是殺他頭也不肯出口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