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樸兩人雖本是富戶人家,卻獨愛木工技術,這口棺材兩人費了好大心力,造得著實不一般,甚至在棺材壁上雕花篆刻,當成一件藝術品來打磨,蘭若雲要是真能住在這口棺材裡,也不枉他裸蘭帝國總軍師的身分了。

可是他卻一直不死,棺材在中午造好,臻海急匆匆的來看蘭若雲,卻發現還有一絲鼻息,氣道:“怎麼還不死啊,棺材都打好了啊!”

枝兒差點沒暈過去,心道:如果能打好棺材人就死的話,我早就拚著命給你做口棺材了!

樸自星卻並不著忙,因為一想到剛剛打好的棺材,自己的心血,馬上卻要掩埋到土中,再無重見天日之時,他心裡就痛苦,所以祈禱蘭若雲晚些時候再死,能讓自己和棺材再共度一段好時光。

到了晚上,蘭若雲悠悠的醒了過來。入耳的是一陣聒噪的磨刀聲,夾雜著女兒家的嬌喘聲,顯然那人磨刀用了好大力氣,心頭詫異,嘴唇卻乾燥欲裂。

“給我水喝!”他小聲的叫道,心裡奇怪,明明是在水裡泡了好久,竟然還想要喝水。

守在床邊的枝兒大叫一聲:“哎呀,醒了!”

臻野也跳了起來,興高采烈跑過來,大喊道:“真的醒了呀!還以為這刀白磨了呢,枝兒,準備手術!”

枝兒一聽又傻了,幸虧這時荊文正走了進來,看著正在接過枝兒遞過的水杯狂飲的蘭若雲,搖了搖頭,輕聲道:“八成是迴光返照!”

蘭若雲喝完了水,茫然的看著周圍的人,忽然閉上了眼睛,旋而又睜了開來,眼神渙散,滿目茫然:“你們是誰?”接著又摸了摸自己的臉蛋:“我是誰?”

“完了,神智不清了!”荊文正嘆道,“兄弟,你放心去吧,你的仇我們一定給你報!”虎目含淚,奪下臻野手中的刀子,轉身離去。

蘭若雲痴痴呆呆的念道:“這是哪裡啊?我怎麼會在這裡?你們是誰啊?”

臻野和枝兒對看了一眼,同時喊道:“失憶?不會吧!”

“你說,你看沒看到我洗澡?”臻野大怒著喊道,就要上去揍蘭若雲一頓,枝兒趕緊拉住。

“洗澡?”蘭若雲低頭沉思,“好象看到了,不過根本看不清,啊,我記起來了,我是在河裡啊!”

“砰!”

耳畔一陣轟鳴,臻野的拳頭已經打在了他的臉上。

蘭若雲暈暈沉沉,聖龍涎的毒液殘留在體內,影響大腦的思考,對往事的印象竟然是模模糊糊,喃喃道:“你先別打我,讓我仔細想想,龍,是一條龍……然後……”

蘭若雲抱住頭,忽然心中一陣奇怪的情緒閃過:“阿秀?”

目瞪口呆下,往事的回憶開始一點一滴的流進大腦,漸漸的,一幅幅清晰的畫面開始出現在眼前……

臻野在那裡掙扎著,大叫著:“枝兒,放開我,我要殺死他,色情狂……”

寄居

蘭若雲坐在臻野洗澡的那條小河旁的一塊大石頭上,就是在這塊大石頭上,枝兒發現了他,並且為他惹來了一頓暴打,想起那個野姑娘,蘭若雲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腦袋裡還是混沌沌的,偶爾甚至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偶爾又想起一個人,似乎是自己,又似乎是別人。

所以,當枝兒帶著臻海等人的疑問,來探聽他是誰時,他撓頭瞠目以對,他想說他是堂天,後來想想,又覺得自己是離人傾,甚至是杜老爹,可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是蘭若雲,在無論如何也無法確定的情況下,他只能念一句詩來表達心中糊塗:“不要問我是誰,也不要問我來自何方,我是一顆橄欖樹,總在風起的時候悲傷……”

枝兒馬上為他的憂鬱眼神和詩人氣質所沉醉,立即崇拜起來,可惜隨後而來的是臻野的拳頭,不免大為掃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