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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有清流專門編出一副對聯罵郭嵩燾:“出乎其類,拔乎其萃,不容於堯舜之世;未能事人,焉能事鬼,何必去父母之邦!”當時守舊情緒強烈的湖南士紳,更是暴怒,認為此行大丟湖南人的臉面,要開除郭嵩燾的省籍,甚至揚言要砸郭宅,可見守舊的老觀念是何等根深蒂固!
在駐英大使任內,郭嵩燾的副手劉錫鴻得到李鴻藻等清流派的支援,暗中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不斷向滿清朝廷打郭嵩燾的“小報告”,列出種種“罪狀”。如有次參觀炮臺,天氣驟變,陪同的一位英國人將自己的大衣披在郭嵩燾身上。劉錫鴻認為“即令凍死,亦不當披”。當巴西國王訪英時,郭嵩燾應邀參加巴西使館舉行的茶會,巴西國王入場時,郭嵩燾隨大家一同起立。這本是最起碼的禮節禮貌,但劉錫鴻卻將其說成是大失國體之舉,因為“堂堂天朝,何至為小國國主致敬”!連郭嵩燾不用茶水而改用銀盤盛糖酪款洋人都是罪過。更嚴重的“罪狀”,說郭嵩燾向英國人詆譭朝政,向英國人妥協。對於劉錫鴻的陷害,郭嵩燾當然倍感憤怒,竭力為自己辯誣。二人的關係勢同水火,無法調和,朝廷於1878年8月下令將二人同時調回,本來清流還力主將郭嵩燾查辦治罪,後在李鴻章、曾紀澤的竭力反對下,才不了了之。
1879年郭嵩燾離開倫敦,啟程回國,請假歸鄉,次年回到故鄉長沙時,等待他的卻是全城遍貼揭帖,指責他“勾通洋人”。不久,朝廷便詔允其休,他在一片辱罵聲中離開了政治舞臺,只有李鴻章依然對他很欣賞,容閎創辦了《華報》,李鴻章便推薦郭嵩燾當主筆,他的文章早就名言天下,極力宣傳在英國擔任駐華使節時的所見所聞,指出中國發展工商業才是出路,得到李鴻章的賞識,《華報》在天津和北京的影響力迅速擴大,在武昌、長沙等地也有賣。
於是,李經述對容閎說:“我今日來,也正是為了此事,容大人在總理衙門,還希望你和郭嵩燾大人主筆,在《華報》上,將議和的真相廣而告之。”
容閎點點頭,不過他嘆了一口氣道:“真相有時候不重要,人都是很固執的,只願意他們相信的東西。現在民間輿論對中堂大人的議和頗為不滿,這時候披露真相,人們未必會信。”
“盡力而為吧。”李經述說。
李經述和容閎走進報館,見了郭嵩燾,說起這事,郭嵩燾也有點猶豫,不過他說為中堂大人辯護,“義不容辭”。
果然,中法議和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有為什麼中國要和,郭嵩燾和容閎在《華報》上詳細披露了,輿論卻譁然。長沙嶽麓書院的學生,認為曾紀澤提出和洋人議和,郭嵩燾替曾紀澤說話,兩人都丟了湖南人的臉。在暴脾氣的湖南士紳鼓動下,真的跑去砸了郭宅。
在天津,有一部分無業流民,收錢辦事,還跑去圍攻打砸《華報》的報館。當時,中國還沒有警察或巡警,李經述聽說後,很擔心容雪的安全,帶著蘇小芸和蘇小玉騎馬趕了過去。
在華報館前,那是一棟兩層的四合院,李經述見到,黑壓壓一片辮子頭,穿著破破爛爛的,有數百人,堵在了報館門前,高喊“打倒漢奸報紙”的口號,這一群盲流,也不像有政治覺悟的人,仔細一看,李經述注意到人群中有一箇中年人,三十多歲,和其他人都不一樣,穿著青色長袍,體態微胖,面板白皙,面色紅潤,不像幹體力活的人,他在帶頭喊著各種煽動性的口號。
李經述當即拔出了腰間佩的黑色天龍手槍,“砰砰”朝天放了兩槍,吵吵嚷嚷的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李經述朝他們大喊道:“你們這些人,法國人在前線打中國人,你們就知道窩裡橫,中國人打中國人,你們這叫愛國嗎?這叫懦夫,蠻橫無禮!”
這時,人群中一片寂靜,帶頭的那中年大叔發話了,道:“你是誰呀?反正和洋人議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