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不知道過了多久,安曉惠驀然醒轉過來,發現京舒呆坐在窗前,目光投向窗外,如老僧如定,已變得無知無覺一般。

安曉惠嚇壞了,慌忙跑到京舒身邊,抓住他的肩膀不住搖晃,嘴裡一迭聲叫著他的名字。

京舒視線落到安曉惠身上,目光呆滯,如同不認識她一般。

“京舒京舒,你怎麼了?”安曉惠惶恐地叫。

過了好一會兒,京舒目光裡才有了生氣。他反手抓住安曉惠的肩膀,急促地道:“你還記不記得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

“昨天晚上?”安曉惠疑惑地問,“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

“半夜的時候,有人打電話來,你聽見了沒有?”

安曉惠“噢”一聲,說:“當然聽見了,深更半夜的,那麼大聲。”

京舒悚然動容,表情有些悽慘:“那你還記不記得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後來。”安曉惠沉吟道,“後來你的朋友來了,你到樓下去,你朋友向你借錢,你取了錢給他便回來了。”

這時京舒忽然呻吟了一聲:“你還記得那人長得什麼樣嗎?”

“當然記得。你跟我說他長得像河馬,我好奇,你下樓後,我也到樓下去,想看看像河馬的人長得什麼樣。你那河馬朋友生得真很特別,除了肥胖之外,面板還白得出奇。”

這回,京舒竟然跌倚到牆上,好像昨夜發生的事有多麼恐怖一般。

“到底怎麼了,是不是你那河馬朋友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安曉惠著急地問。

京舒對安曉惠的話再沒有了反應,他呆呆地倚在視窗,目光死死地盯著房間的某個角落,任憑安曉惠怎麼搖晃,他僵硬的表情一點都沒有改變。

安曉惠急得眼淚都落了下來,她飛快地奔下樓去,讓福伯福嬸來看京舒。福伯福嬸上樓來,任他們怎麼叫京舒,京舒仍然呆呆地保持著僵硬的姿勢(霸氣 書庫 |。)。福伯趕快再去打電話給京揚,京揚的車已經在半道上,當下讓福伯看住京舒與三叔,一切等他到了再做決定。

掛上電話,福伯福嬸依舊下樓守著京柏年,安曉惠流著淚抱住京舒。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房間裡安靜極了,漸漸地,安曉惠耳中只有京舒粗重的呼吸聲。所有一切都是靜止的,除了窗邊那隻五角形的風車。房間裡沒有風,風車卻在輕輕地轉,不同顏色的風葉在轉動時,又形成了另一種顏色。

樓下的福伯福嬸一臉愁苦,想說些什麼,卻又找不到可說的話。這時,門外響起車鳴聲,福伯福嬸一起站起來,他們聽出車鳴聲是京揚的豐田車。京揚到了,他們就有了依靠,京家年輕一代中,京揚最有主見也最有能力,他因為工作關係搬到了海城東邊二十餘里的開發區,但家裡有什麼大事,還要他拿主意。

福伯穿過庭院往門邊去的時候,忽然身邊人影一閃,有人已經越到了他的前面,那人赫然就是適才還在樓上發呆的京舒。

福伯驚訝地叫一聲京舒的名字,但京舒恍若未聞,已經徑自開了門出去。

門外停著京揚的豐田車,京揚正從車上下來,京舒經過他身邊時,他伸手拉了一把,但京舒大力掙開了他,連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顧向著街道一側跑去。

出門的福伯擔心地衝著京舒的背影道:“京舒這孩子可真讓人擔心。”

京揚沉吟了一下,說:“京舒已經不是孩子了,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我就在那之後,接到京舒的電話。京舒約我見面的地點,仍然在音樂廚房。

第七章 那一年的車禍

天實在太熱了,熱得好像不讓人活。這年夏天實在有些古怪,在海城歷史上,還從來沒有過這麼熱的夏天。民間傳說這一年天上的火龍觸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