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割捨不斷。

“你走罷,我就當你沒有來過這裡。”赫連訣側過臉來對著寧冉說一句,又雙腿盤著屈身坐下,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五天之後,塞外便燃起了戰火。

外敵入侵,是長達三年安定之後的第一次強勁的敵人來襲。霽月國沒有了年輕而有經驗的抵抗軍領導,只有上官太慕和文國公帶領著士兵們死守著,以抵抗不進攻的保守方式進行著戰爭。

又是五天下來,似乎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上官太慕和文國公,以及一些朝臣才紛紛說出祁陽郡公赫連訣的名字,卻早已經發現原來祁陽郡公去南疆守邊已經足足一年半之久了。

他們卻都沒有想到,其實赫連訣早已經從南疆回來,被赫連政關進了天牢裡有一年多了。

“皇上,南疆之事可否暫緩?現今,當以外地入侵,軍事抵抗為重啊!”上官太慕一手叩地,抬起頭凝眸鎖眉看著龍案之上俯首沉思的赫連政。“皇上!當以大局為重啊!”

赫連政陡然起身,揮了揮衣袖。

只是淺淺嘆息,“將軍先下去罷,容朕再想想,再想想……”

赫連政不是不知道,整個霽月國,能夠派出去迎敵的只有赫連訣一人。他可不是不知道,整個霽月國,單憑赫連訣一個名字就能夠鼓舞了整支隊伍計程車氣,搓掉外地的銳氣。

這場外地入侵,短短十幾日間就已經淪陷了幾座城池。赫連政不得不伏案蹙眉,他百思不得其解,卻在端倪之中感到這場戰爭好像是早已經準備好了的。來勢洶洶,氣勢很足,三年兵馬安頓都有些懶散的霽月國,幾乎難以抵擋住這場戰爭帶來的虧損。

深夜闌珊,赫連政踏入蘭馨閣的門前,卻又遲疑半晌,正是轉過身來氤冷一片。

身後,卻被阿似叫住:“皇上!”

赫連政才轉過身來,看著阿似對他行了個禮。問道:“皇上,您既然來了,怎麼不進去呢?”

男子嘆息一聲,卻又忍不住苦笑道:“朕是想進去,只是……怕裡面的人不歡迎。”

阿似輾轉思忖了片刻。

她微微一笑道:“怎麼會呢,蘭妃娘娘……從今天早上就起了個大早,起來問的第一件事就是皇上您呢!”

赫連政的眼眸裡微光一閃,長袖間氤冷的指節緊緊地握成了拳頭。急匆匆問道:“此話可當真?她早上真的提起了朕?她是如何說的?”

“當真,自然當真!”阿似解釋道:“早上,蘭妃娘娘起身,還未梳洗穿衣便問皇上昨晚來過沒有,是不是昨晚她睡得早您來的時候見她睡著了,也沒有叫醒她。”

聽著阿似這麼說著,赫連政真是喜出望外。

只是,他前腳剛剛踏進了蘭馨閣,身子便夾在門當中,不知道該進去還是離開。只是愣在原地,卻看見殷素兒正是一個人孤獨地坐在梳妝檯前畫眉。看著赫連政在自己的身後站著許久,她驀然轉過臉來,臉上掛著像清晨的露珠一樣清純的笑容淺淺。

問:“皇上來了,可怎麼不進來呢?”

這笑容太美,聲音太過溫柔,這一切都美得近乎像是夢境。

赫連政痴痴地呆住,回過神來衝著殷素兒笑了笑,傻傻的走到她的面前。看著她整個身子都轉過來面對著他,想想,殷素兒不知道有多久不曾這麼面對著他了。

一時間,赫連政看著眼前陌生的殷素兒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只不過一瞬間,龍袍之下的手掌被柔荑輕輕地握住。但見殷素兒的臉頰邊盈滿了紅色的流光,她看著赫連政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反而微微的蹙起兩道細長好看的柳眉。

“皇上……昨天晚上來過蘭馨閣麼?”她羞澀地問赫連政。“昨晚臣妾睡下的早,不知道皇上是不是來過了,又或許來了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