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看到滿床的血,還有那張……那張……”她劇烈顫抖起來,臉色慘白。李蓮花看了一眼桌上的清茶,方多病連忙端起茶,讓蘄如玉喝了一口,介面道:“還有那張人皮?”蘄如玉閉上眼睛,點了點頭。方多病心裡詫異,如果坐在洞房裡的確是薪如玉,那假新娘是如何假扮新娘的?要知假扮新娘,自是要讓魏清愁誤以為她是蘄如玉,可蘄如玉清醒時魏清愁已經進來了,那假新娘要如何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將蘄如玉移走,再更換衣服假扮成蘄如玉?轉頭看李蓮花,卻見他微微一笑,似乎對蘄如玉的回答很是滿意,心裡越發悻悻然,“不知展大俠上京師所得如何?”

展雲飛沉靜地道:“魏清愁父母雙亡,家境貧困,其人相貌俊秀,拜在峨嵋門下習武,不久改師‘獨行盜’張鐵腿。兩年前出道,絕口不提家世師門,以貴公子姿態行走江湖,未做什麼大事,然名聲不賴。”他說得含蓄,方多病卻脫口問道:“他哪裡來的錢?”展雲飛搖了搖頭,李蓮花道:“人家摔入懸崖之下,發現什麼秘笈寶藏,一夜之間便成武功高強的貴公子,也是有的。”方多病道:“胡說八道!總而言之,張鐵腿在四年前就死了,依照張鐵腿的武功學問,萬萬教不出魏清愁這樣的徒弟,這其中一定有問題!”李蓮花慢吞吞地道:“說不定他的學問武功是峨嵋尼姑們教的……”方多病正想破口大罵死蓮花專門和他抬槓,突然想起他“親戚”蘄春蘭在場,及時忍住,淡淡地道:“峨嵋尼姑卻沒錢讓他吃白食做貴公子,張鐵腿自己也是窮得要命,否則怎會去打劫?”

展雲飛點了點頭:“張鐵腿四年前死於‘忠義俠’霍平川手下,魏清愁兩年前方才出道,這期間的兩年不知所蹤,必有問題。”李蓮花喃喃地自言自語了幾句,突地睜大眼睛看著蘄如玉:“我還有個問題想不明白,這若是魏清愁的皮,那他的屍體在哪裡?”

蘄如玉一呆,蘄春蘭和遊氏面面相覷,展雲飛沉聲道:“不知所蹤。”李蓮花嘆了口氣:“也就是說,那天晚上,蘄姑娘進了洞房之後不久,魏清愁就進來了,魏清愁進洞房之後,蘄姑娘突然人事不知,醒來之後,看到被褥之下都是鮮血,床上有一張人皮,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痕跡或者屍體,是麼?”蘄如玉點了點頭,臉色越發慘白。李蓮花道:“洞房之夜,應當不會有人再進出洞房,那魏清愁是如何憑空消失的?此其一……若是有人殺死魏清愁,他是如何進入洞房,又如何消失的?此其二……還有那張人皮……如果有人殺死魏清愁就是為了剝這張人皮,那他為何沒有拿走?此其三……”

“秘道……”蘄春蘭喃喃地道,“雲飛,那紅妝樓中有可能有秘道麼?”展雲飛搖了搖頭,淡淡地道:“絕無可能。”方多病忍不住道:“魏清愁身負武功,他難道不能開啟窗戶逃了出去?”展雲飛道:“這也絕無可能,新婚之夜,洞房之外都是奴僕女婢,除非是笛飛聲之流施展‘橫渡’身法,否則不可能沒有一個人看見。”李蓮花慢吞吞地問,“當日是誰先發現房中發生血案?”蘄春蘭道:“是阿貴,他聽到小姐驚叫,和大家破門而入,便看見房中血跡和人皮。”他突道,“說到看守在洞房外的奴才,幾十人都說當夜燈火一直沒熄,但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李蓮花道:“啊……那個火自然沒熄……”方多病奇道:“什麼火自然沒熄,人家洞房花燭,你當人人都不熄燈麼?胡說什麼啊?”李蓮花心不在焉地“啊”了一聲,喃喃地道:“洞房花燭夜,有人要從裡面鑽出來絕無可能,定會引起注意,那麼如果有人進去呢?那夜蘄姑娘在房中等候的時候可有叫過女婢?”

蘄如玉微微一顫,低聲道:“沒有。”展雲飛虎目一張,沉聲道:“但看守的侍僕報說小姐吩咐娥月在三更送茶水漱口。”蘄如玉連連搖頭:“沒有,不是我吩咐的。”李蓮花和方我病面面相覷:“娥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