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破膽了,這小子碰巧佔了耿大頭的便宜,卻未必佔得了我們哥兒幾個的便宜,不信,馬上叫他見彩!”

乃弟是個粗橫塊頭,也跟著嚷嚷:“阿哥說得不錯,這猴崽子會有什麼能耐?一把就掏死他!”

耿桂氣急敗壞的吼:“趙定,趙亭,你兄弟兩個不要瞎亂鬨,這小子不是好惹的,他如今的模樣乃是有心裝幸,想打我們個不措手,他可兇得叫你們想不到……”

燕鐵衣趕忙倉惶叫喊:“不要動手呀,我老婆還在裡面——”

“瘋癲李”怪笑如泣:“你老婆!你老婆早就叫我們三爺騎上去了……”

接著李順悽怖的笑聲裡,在燕鐵衣背後,一杆中空套連,伸縮如意的“環結槍”來得好快,槍尖倏閃,暴刺燕鐵衣脊樑而燕鐵衣的動作便像是同那”環結槍”的出手有著連鎖反應一樣,他的整個身體隨著槍尖飛起──宛若是被槍尖的銳風帶起來的──緊跟著冷虹耀眼,“環結槍”“當”的一聲揚蕩而起,光華斜卷,使槍的那名魁梧大漢狂號一聲,血噴如雨,五仰八叉的倒摔出去──只剩一根血糊糊的內筋吊著那顆腦袋了。

偷襲的這一個,是“河西三友”中的一位。

在一剎那的震撼與驚窒裡,燕鐵衣身形暴旋,長短兩道芒刺交叉飛掠,“河西三友”剩下的兩個,剛剛才伸手撥取兵器,兩個人的兩條手臂已“呼”“呼”拋上了半空;折斷的手臂在空中滴著血水,形狀是極其怪異可怖的,又似扭曲,又似彎張,卻是那樣不自然。

這時,“瘋癲李”李順方才來得及撲上,他的一對大板斧狂揮猛砍,又急又慮,一邊口中還發出那種似哭似笑的怪異嘯號聲,燕鐵衣根本不在意,他凌空連翻十二個筋斗,劍芒流燦如電,彷佛冷雨交織,絲絲飄罩,於是,李順踉蹌歪斜,身上的衣衫碎布,摻合著斑斑血肉濺酒四揚。

霹靂似的咆哮著,耿桂傾力而上,他只得一枚“流星錘”,伸縮飛射,眨眼間便十七錘分成十七個不同的方向砸往燕鐵衣!

燕鐵衣旋閃騰回,“照日短劍”驀然定豎如峰指天,就有那麼準法,當“流星錘”的十七團光彩還未消失的一剎那,劍刃已經“倉噹噹”的繞纏住了“流星錘”的細鐵煉,不知是劍纏錘抑是錘纏劍,總之,纏住了。

“趙家兄弟”趙定、趙亭,各執一柄大砍刀,猛虎似的分自左右砍殺過來。

耿桂大吼一聲,奮力扯錘。

唇角的笑意才漾,燕鐵衣的手腕倏翻,他自己的力量,加上耿桂拖扯的力量,拳大的“流星錘”猝然飛彈,但見黑影如球,“趙家兄弟”中的老大趙定已驟而慘嚎,拋刀撫胸,連連打著旋滾了出去──斜彈出去的鐵錘,正好擊中趙定的右胸下側,肋骨折斷之外,這一傢伙更砸掉他十年的功力

在星錘幻映的同時,燕鐵衣翻騰七次,“太阿劍”劍芒吞吐,有若秋水泓泓,耿桂“嗷”的狂吼,一隻右眼眼核業已挑起了好高!

“趙家兄弟”的老二趙亭,也是眼前唯一倖存的“好手”了,他不禁心膽俱裂,魂飛魄散,一面拼命揮舞著大砍刀,一邊哭似的尖叫:“上啊,併肩子一起上啊……”

吼喊連聲,十幾個高頭大馬的黑衣漢子往前便衝,單刀劈斬,聲勢倒也不弱。

眼皮子都沒撩一下,燕鐵衣單膝沾地,“太阿劍”“削”聲倒劃一圈光弧歸鞘,在那座光弧形成的過程中,十幾只攜著單刀的人手便撞跌成了一片!

正面,又有十多名黑衣大漢悍不畏死的揮刀撲上。

“照日短劍”貼地飛卷──彷佛一張晶瑩的光毯舒展擴張,又似水銀曳地,於是,又十幾只腳也滴溜溜拋竄滾動。

哀號聲與悲嗥聲響成了一片,淒厲而慘烈,人體在翻騰、撲跌、推撞,鮮血成漿,流灑濺染,這付情景,不僅殘酷,更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