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劉大川似乎已經認定可以達到目的了,他以為,冷凝綺這類的女人,壓根就是不安於室,水性楊花的蕩婦一型,手到擒來不敢說,至少,也不會耗費多大功夫。

或者,冷凝綺人盡可夫,生張熟魏俱可入幕,但是,劉大川沒有想到的是──這卻也要人家心甘情願,自家樂意奉獻才行,似他的這等情態,只怕是過份看俏些了。

唯一神情不安的就是魏角,他不停的來回走動,一下貼到門邊傾聽動靜,一下焦灼惶恐的四處投視,有時抓耳搔腮,有時圍廳繞轉,總之,模樣忐忑憂慮之極。

在冷凝綺同劉大川突然揚起的一陣笑聲裡,冷凝綺不知向劉大川低聲說了一句什麼話,劉大川回過頭來,豎著一雙倒八眉叱喝:“小蚤兒,你轉來轉去,發的是那門子失心瘋?好好的人,也叫你這等浮躁猴急的樣子給弄煩了,真是他媽的!”

魏角訕訕站向一邊,澀澀的道:“是,三爺,弟子只是心裡有點急躁,不知怎的老是憂憂惶惶,不落實……”

劉大川哼了一聲,道:“那是你閒得沒事做的緣故,急什麼,躁什麼?天塌下來自有三爺我抗著,還犯得上你來害愁?說你庸人自擾,一點也不錯!”

冷凝綺媚笑道:“是不是小蚤兒瞧著我不順心呀?”

劉大川忙道:“笑話,他敢?我看著都這麼順心,他還敢不順心!他有幾個膽子?”

眼波如火,冷凝綺膩著聲道:“三爺,我看,找點事叫他乾乾吧?”

哈哈大笑,劉大川目光一轉,指了指那個仍然穴道未解,僵立賭檯後面的”師傅”,道:“小蚤兒,我看你閒得發慌不是!臺子後面的‘大葫蘆’還定在那裡,你去把他穴道解了,推拿推拿,這老小子手藝不錯,別血氣封久了弄癱了他——”

魏角一言不發,走到檯盤後頭,仔細檢視著那叫做“大葫蘆”的“師傅”,只見他忽然伸手一拈,兩指上拈起根細長的棕紅色髮絲,吸了口氣,他喃喃的道:“頭髮?用頭髮制穴?”

劉大川也聽到了,也望著冷凝綺,一伸大拇指:“小娘子,真有你的,想不到人生得嬌美,功夫更是高人一等——”

冷凝綺笑著謙虛:“那兒話呀?三爺,比起你來,我這點玩意可是腐木螢光,不堪與皓月爭輝了……。”

於是,在劉大川得意張狂的笑聲裡,“小蚤兒”魏角卻好似在和誰賭氣一樣,猛的一拍“大葫蘆”背心,又飛快拍打他的胸脅等處,“大葫蘆”驀然呻吟出聲,魏角已將他整個人抬起,“嗶啦啦”的直摔在臺面上!

呼一聲,冷凝綺似是遭了驚嚇,掩著小嘴惴惴的低呼:“天呀,他該不是要整死那個人吧?”

臉皮一緊,黑麻坑泛閃著油光,劉大川吼道:“小蚤兒,你幹什麼?輕一點不行?你是在和賭氣,還是想嚇著人家這位娘子?媽的!我看你又皮癢了?”

魏角沒有哼聲,他彎腰把“大葫蘆”仰癱過來,準備開始推拿活血,一邊卻抬起臉來,以怨毒的眼光盯向冷凝綺──他明白這是冷凝綺在施暗箭──但是,他那怨毒的眼光卻在投向冷凝綺面龐上的一剎那,驀地駭然顫抖,瞳孔擴張,就像白日見鬼一樣發了直——

劉大川也察覺了這種情形,他連忙咽回沖到口邊的叱罵,抬頭回視──我的天,就在廳頂的“承塵”一角破口上,燕鐵衣的面龐那樣清楚的展現著,以一種柔和的微笑迎接他們的注視。

猛的跳了起來,劉大川手指著廳頂,氣急敗壞的大吼:“媽的,他媽的,這小子怎麼會跑到那上面去?這是怎麼回事,那些飯桶都是幹什麼吃的,人呢?他們那些人呢!都死淨了麼?”

一股寒氣泛透全身,魏角忍不住機伶伶的打了個哆嗦,心往下沉,肌膚上起了雞皮疙瘩,連面孔也變成灰土土的了,他知道,他的判斷業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