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下去。”

燕鐵衣道:“習慣了也就能順應了。”

搖搖頭,朱瘸子餘悸猶存的道:“殺人同被殺,一天到晚全和閻王爺等著攀交道……不,我永遠不會習慣。”

燕鐵衣道:“習慣不一定就是贊同,能順應也並非意味著喜歡,我的意思是……久處於這種環境中,逼得人去適應,日子一長,也就變得麻木了。”

朱瘸子吶吶的道:“好可怕……真可怕!”

燕鐵衣的眼睛朦朧,他沒有意義的向四周無盡的黑暗轉動了一下眼珠,聊落的道:“是人心?”

朱瘸子愕然,他回頭問:“你說什麼?”

燕鐵衣沉沉的道:“人心,是世上最可怕的東西,並非那殺人的利劍鋼刀。“

朱瘸子盡力加快了腳步,他惴惴的道:“燕小哥--看你年紀輕輕,卻像是個老江湖了?”

燕鐵衣嘆了口氣;“這沒有多大好處,江滿上耽得越久,越叫人心寒。”

朱瘸子迷惘的道:“為什麼?”

閉閉眼,燕鐵衣道:“因為懂得了太多的邪門外道,知曉了太多的人性險惡;有些時,朱老哥,你會不相信天底下竟然有如許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

點著頭,朱瘸子道:“不錯,譬喻今晚,我就不相信已經親眼看見這一場簡直神乎其技的屠殺,小哥,先前那等光景,我這一輩子尚未見過第二遭。”

燕鐵衣不想笑的笑笑:“我想你能再看到第二遭,甚至第三第四遭的。”

倒抽了一口冷氣,朱瘸子恐懼的道:“老實說,我可不願再看了,我怕得慌。”

燕鐵衣冷淡的道:“毒蛇野獸吃人,老哥,你知不知道人也吃人?而且,人吃起人來,比諸任何一種毒蛇猛獸都要來得殘酷,暴戾與貪婪!”

頓了,他又道:“不被人吃的方法只有一種--反抗;各般的運用法則不同,但避免不了『以牙還牙』的本質,能以但旦求自保而不去荼毒他人,已算是好人了。”

朱瘸子咳了幾聲,道:“小哥,有件事,我覺得奇怪。”

燕鐵衣的右腳邁過一個凹窪,他身子歪了歪,道:“什麼事?”

朱瘸子道:“憑你這身好本領,誰見了不含糊?但竟也有人找到你頭上討麻煩,那些人莫非全都活膩味了?居然拿著自己的注命當耍子。”

燕鐵衣沉默了片刻,連連的道:“仇恨會使人不顧一切,相反的,親情亦然。”

朱瘸子顯然不甚明白,他道:“你的意思是說?”

燕鐵衣道:“我是說,人都有理智,但若因為某些外來的因素,或者情感上的動湯,衝激了人的理智時,往往人的理智就會被淹沒了,那時,便會發生這一類的事。”

咧咧嘴,朱瘸子道:“他們和你的仇恨一定很深了?”

燕鐵衣道:“不錯。”

朱瘸子搖搖頭,感嘆的道:“這群不要命的傢伙,俗語道冤家宜解不宜結嘛,何苦非要拿著自家性命朝刀口子上撞?弄到後來,這仇不是越結越深啦?”

燕鐵衣道:“另外,他們還為了賭一口氣。”

朱瘸子有些想通了:“報不了仇就沒面子,約莫是……”

燕鐵衣笑笑:“簡單的說是如此,尤其在江湖上混,更講究這點骨氣與尊嚴,當然,雙方淵源,關係,以及情感的契合也是促成冤冤相報的原因。”

朱瘸子好奇的問:“你的功夫這麼厲害!小哥,可曾遇到過真正的對手?”

燕鐵衣道:“多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沒聽過這句話?”

朱瘸子道:“我看你已是頂尖的硬把式了。”

燕鐵衣道:“慚愧。”

朱瘸子站住,往四周的地勢打量了一陣,指了指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