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先有事業,再有家庭,這樣的感情才比較穩定可靠。”

“放屁!”

我吃驚地轉頭。西竹嘴角粘著番茄醬,滿臉不屑,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麼,有些氣虛地瞟我一眼,繼而又倔強地挺直脊背:“本來就是胡說嘛,齊家治國平天下,古人都總結出這樣的智慧了,他還在這兒信口開河。”

我笑得顫了顫肩膀:“我們又不是古人啊。”

“那他這樣說,不就是暗示沒有錢女的都靠不住嗎?明明是自己心虛,不相信自己留得住愛的人。”

我沉默了一瞬,然後很認真地開口:“我其實同意他的看法,感情不急在一時,但是男人如果沒有事業,沒有經濟基礎,感情不會和諧的。”

西竹瞪大眼睛看我:“那你什麼意思,總不能你自己去奮鬥,讓女的等你十年吧?”

“那有什麼不可以……”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眼前這個姑娘,我說這話,不是等於說給她聽嗎?可是轉念一想,覺得這樣也好,她不至於傻等我這個心上枷了鎖,走不出恐懼的人。

西竹果然很久沒再說話。我收拾了一地狼籍後趴在床上換臺,吃飽喝足後的睡意漸漸襲了上來,迷迷糊糊就要墜入夢鄉。

頭髮上有輕微的觸感,我費力地半睜開眼睛,西竹坐在床邊墊子上,下巴枕著左手手臂,右手伸過來撫摸著我額前的頭髮,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們之前,自相識以來,何曾有過這樣親密的動作。可是感覺卻如此自然,自然得好像,這是本來就該有的東西。

我於是又閉上眼睛,手探過去按上她的肩膀,咕噥著問:“還酸不酸?”

她搖搖頭,下巴蹭過我的手背,片刻後極緩慢地說:“更新,快十點了,我得回去了。”

神智迷糊之下,我的話語快過思考跑了出來:“不回去也沒事啊,你睡床我睡地,反正宿舍也熱。”

她輕輕地笑起來:“我不回去,簡夕要來揍你了,董意意也會找你麻煩的。”

我也閉著眼睛笑,然後晃了晃腦袋,一使勁從床上彈起來:“那走吧,我送你回去。”

客廳和樓道里都沒有燈。我鎖了門,發現先出來的西竹還站在門口一步沒挪。

“幹嗎?你膽子那麼大,寢室有老鼠都不在乎,不是怕黑吧?”

“那個啥,不怕黑,就是怕黑樓道。”她訕訕的。

我猶豫了下,把鑰匙塞進褲子口袋,走過去,手臂攬住她的腰,帶著她往前走。她的身體有瞬間的僵硬,緊挨著我的一側肩膀驀地抽緊,幾步之後放鬆下來。我的心裡升騰出久違的悸動,呼吸滯著,邊走邊暗自發笑,這個姑娘,不禁臉圓手圓,連看上去有線條的腰都是圓的。

只是短短几秒鐘的功夫,進了電梯後,我鬆開她,她旋即扭頭,目不轉睛地開始研究梯控面板,低低地漏出一句:“謝謝。”

白日的熱度在夜晚終於褪去幾分,黢黑的天幕上閃爍著幾顆星子,偶爾有涼風拂過,吹得人毛孔舒張。小區到校門口,一路無人,一路無話。快到馬路邊,我沒話找話地感嘆:“還是很熱啊,不該跟你出來的,回去又是一身汗。”

“那你別出來啊。”這樣說著,她就加快了腳步,甩了我幾米遠。

我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小樣。

我跑步追上她,兩手並用去撓小圓腰:“裝生氣是吧?讓你再裝,咦,笑什麼,別笑啊……”

一連串咯咯的笑聲飄散在夏日的星空下,為沉悶的夜晚帶來絲絲生氣。

這是記憶裡,我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毫無顧忌的快樂嬉鬧。

金石初開

西竹

生日晚飯吃完,簡夕和前來接她的男友依偎著離開,走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