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朱夫人又問了一次。

“因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苑長你一定不會希望這些方子落入賀妝使長手裡。”鍾靈兮低聲說著,她的目光藉著月色閃耀著星辰般的熠熠光輝,“苑長臥病多年,你也沒想到在這幾年內賀妝使長會動作那麼快,她扶植著自己的勢力瘋漲,同時也斬斷了很多苑長你曾經佈下的關係網,如今妝苑大半勢力落入她的掌中,也是苑長你陷入如此被動局面的原因。”

朱夫人的臉色微變,她沒想到一個小女孩竟然能夠把妝苑的一切看得那麼透徹,她到底是怎麼分析出來的?

這個小女孩,看來目光深遠的很吶……

鍾靈兮眼神如靜立的遠山般平淡,她接著說道:“如今如果我們在賀妝使長的逼迫下交出了妝方,那麼妝使長可謂是如虎添翼,她可以運用她的資源和渠道讓自己更加成功,甚至引起京城貴族的中意,到時候事情就更加棘手了,苑長想要再用地位或者長輩的身份去壓她,都很困難了。”

朱夫人沒有說話,而是一直盯著鍾靈兮,那雙眼睛不再像之前那般充滿防備,她只是好奇,一個十一歲的女娃為什麼能把這些道理想得如此透徹,她都開始懷疑是不是有人在教她了。

但是,鍾靈兮說的真的是字字鑿在了她的心上,鍾靈兮說的一點沒錯,她怎麼可能讓賀雲仙抓到那麼大的好處呢,這對她來說是更大的威脅,她不願意看到賀雲仙得逞。

朱夫人說不清是失望還是驚喜,她只是在衡量了自己的利益之後,緩緩開口,“既然這是你的選擇,明天我就把你們撈到我身邊來,你們可願意?”

謝瑜原本還非常忐忑不安,此刻一下子鬆了口氣,而鍾靈兮則是遲疑問道:“那賀妝使長那邊……”

朱夫人橫眉一掃,“我自會處理。”

鍾靈兮低頭低聲說道:“那就謝謝妝苑長了。”

朱夫人看著在那裡低著頭安靜乖巧的鐘靈兮,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行了,今日就到這裡吧,你們也回去吧。”

“謝過妝苑長了。”

隨後鍾靈兮和謝瑜便安靜地離開了。

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年媽媽扶著朱夫人在她耳畔悄然說道:“夫人,你看那鍾靈兮,能信任嗎?”

朱夫人一隻手被年媽媽攙扶著,一隻手慢慢摸著石亭邊的坐欄讓自己坐下來,看著池塘中那時不時躍起的小鯉魚忽然冷笑一聲,“我從沒有說她可信。”

“可是夫人你……”

一陣涼風襲來,朱夫人額上是一枚藍寶珠護額,此刻熠熠生輝,“只是目前,我還不能把她放出去讓賀雲仙得到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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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晌午,鍾靈兮和謝瑜被苑長撈走的訊息就傳到了賀雲仙的耳中。

謝瑜和鍾靈兮被苑長帶去身邊作為貼身的妝客和妝奴侍奉老太太,這個訊息看似很正常,但是很多人心裡都打了一個問號。

怎麼那麼突然地鍾靈兮和謝瑜就被苑長看上了?

但是要說最咬牙切齒的那個人,就是賀雲仙了,她不是一個沉不住氣的人,她只是非要去耀武揚威一番,立馬就跑到了朱夫人的萬壽殿。

此時,鍾靈兮和謝瑜已經收拾了東西到了萬壽殿內,但是在一邊的暖閣內收拾,暫時她們被安置在了這裡。

而賀雲仙跑去萬壽殿的時候,正巧遇上了鍾靈兮和謝瑜正在朱夫人身邊伺候著。

鍾靈兮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蓮子羹正在喂朱夫人喝湯,她舀了一勺遞到朱夫人的嘴裡,朱夫人則是潤了潤口,看著來勢洶洶此刻卻小鳥依人般伏低做小的賀雲仙道:“怎麼了?我要個人還要經過你的允許?”

賀雲仙嘴角劃過一絲冗長的笑意,“當然不是,只是前一日我剛巧想把謝瑜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