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走去。

家裡的男客俱都在榮禧堂正廳裡吃宴,賈璉匆匆吃罷,便藉口身子不適先回了房裡。

女客這邊開席稍晚,賈母望著滿桌子的佳餚,衝著王熙鳳笑道:“鳳丫頭,今兒個全靠你撐著,忙壞了吧,快坐下歇歇。”

鳳姐兒笑道:“老祖宗,今兒個家裡熱鬧,您老人家也喜歡。您老人家喜歡,便是我天大的福氣嘍,哪裡說得上忙壞了?”

賈母立時眉開眼笑,“好,好,為了鳳丫頭這番話,大傢伙敬她一杯。”

幾個小的頓時來了興趣,難得有機會捉弄鳳姐兒,一個個都上去讓鳳姐兒吃酒。

尤其是尤氏最起勁兒,灌了鳳姐兒三杯方才罷手。探春也敬了鳳姐兒兩杯,再加上其他人的,轉眼間鳳姐兒就喝了七八杯了。

鳳姐兒今兒個穿著的是一件紅色開身兒寬袖長衫,底下一條金黃色百褶裙,看著富態又貴氣。可是連喝了幾杯酒,紅暈上頭,竟然帶出幾分嬌態來。

此刻用寬大的袖口遮住嘴角,連連搖頭說不行了。眾人鬨笑一通,這才放過她。

賈母也難得看到鳳姐兒醉酒的模樣,頗覺有趣,幾個小的起鬨,她竟也未攔。只對平兒說道:“平兒,空腹喝酒對身子不好,快給你家奶奶夾點菜。”

平兒應了聲是,便夾了一塊薯條過去,誰知鳳姐兒身子發軟,沒接住,卻讓薯條掉到了衣服上。

鳳姐兒揉了揉額頭,賠罪道:“老祖宗,我暫時不能伺候您了,先回去換件衣服。”

賈母笑呵呵的說道:“快去吧。回去換好衣服就過來吃飯,今兒個不用你伺候。”

平兒扶著鳳姐兒出了門,鳳姐兒苦笑道:“咱們家裡這幾個姑娘,平日裡看著文文靜靜的,誰知道發起瘋來一點都不亞於我。”

平兒也笑道:“誰說不是呢。尤其是三姑娘,今兒個數她灌奶奶酒慣得最兇呢。”

“探春……”鳳姐兒嘆了口氣,“她才學,為人都是百裡挑一,可惜沒投生到太太肚子裡。”

平兒笑道:“不過我看太太一向對三姑娘挺好的,她也只認太太做娘呢。”

“傻平兒,什麼時候不是親生的就不是親生的。如今元春已然貴為太妃娘娘,可是你什麼時候瞧見太太給探姐兒相看過什麼人的?她也不小了,過了年就及笄,如今都不相看,可見太太對她的婚事兒一點也不上心。”

平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過了會兒又道:“說起來二姑娘比三姑娘還大呢,咱們老爺和太太也沒什麼動靜。”

聽平兒提起迎春,鳳姐兒更是無語。迎春是小妾所生,又沒有記在太太的名下,身份上比之探春還要不如。

現如今老爺賈赦整日裡搜尋古玩,與小妾取樂。太太又是守財奴,恨不得將所有銀子都藏在身後。這樣一來,迎春能嫁個什麼好人家?

她與賈璉這做人兄嫂的倒是能幫幫忙,可是這嫁妝銀子從哪裡來,總不能讓他們兩口子貼補吧。

所以她如今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總歸有老太太做主,輪不到她瞎操心。

主僕兩人說著話,便來到了走廊上。

過了這些時候,再加上輕風吹拂,鳳姐兒只覺得略微清醒了幾分。

走到所居小院的不遠處,只見一個小丫鬟坐在一處臺階上,一瞧見鳳姐兒轉身就跑。

鳳姐兒當下便覺有些不對,怒喝道:“你給我回來。”

鳳姐兒威嚴日甚,整個兒府裡的奴才沒人敢不聽她的。小丫頭不過跑了兩步就乖乖的退了回來,跪在了鳳姐兒的旁邊。

看到小丫頭跪在了身邊,鳳姐兒衝著平兒使了個眼色,便怒道:“平兒,去將鞭子取來,把這眼裡沒有主子的奴才給我打爛了。”

小丫頭嚇得瑟瑟發抖,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