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肩頭一晃,打算沉腕收招。

哪知黃衫客出手極快,已牢牢一把抓住了劍鋒。

這柄青虹劍得來不易,柳二呆十分珍惜,不願意輕易棄劍。

真氣猛提,奮力一奪。

那麼使盡了平生之力,竟未奪動分毫。

黃衫怪容右手抓住劍鋒,忽然左手一揚,立掌如刃照定柳二呆兜頭下擊。

“臭小子,你死定了。”

這可不死定了,被抓的劍動彈不得,而兩人相距又咫尺之間,掌力一沉,準是腦漿飛花。

忽然寒光一閃,一支劍從右脅遞了過來。

脅下是人身重穴之一,也是金鐘罩和鐵布衫之類的功夫,難以練到的地方。

黃衫怪客右手抓劍,脅下正好門戶大開。

“該死的丫頭,你……”他猛喝一聲,手臂一沉,護住了要害。

柳二呆大喝一聲,乘機奪回了長劍。

“記住。”只聽沈小蝶揚聲叫道:“要攻就攻他的左右兩脅。”這是在提醒柳二呆。

畢竟她心細如髮,找到了對方的破綻。

黃衫怪客閃退了五步,憤憤叫道:“你這臭丫頭,老夫險乎上了你的大當。”

“哪裡,才沒有呢!”沈小蝶道:“我只不過想試試前輩的曠世奇功。”

“哼,嘴甜心辣。”

“前輩怪錯人啦,其實我是一番好意。”

“好意?嘿嘿。”黃衫怪客怒道:“這算哪門子的好意?”

“看來前輩的神功還差點火候。”沈小蝶道:“萬一有所閃失,這一世英名,豈不會隨之流水……”

“胡說,老夫宰掉這臭小子游刃有餘。”

“可惜現在不成啦。”

“為什麼?”

“因為他已知道,前輩兩脅之下,功力難聚,這是個大大的漏洞。”

“哼,就憑他一支劍……”

“不止。”沈小蝶道:“我這裡還有一支。”

“你這一支?”黃衫怪客氣得哇哇大叫:“臭丫頭,你竟敢一再消遣老夫?”

“不不,小女子絕無此意。”

“絕無此意?那是什麼意思?”

“我覺得還是算了的好。”沈小蝶道:“兵兇戰危,彼此圖個平安。”

“哼,老夫危在那裡?”

“這很難說。”沈小蝶道:“我們這兩支劍都是經過名師指點,前輩不可大意。”

她口氣聽起來很謙虛,卻硬在骨幹裡。

但她知道,縱然合兩人之力,想要對付這位黃衫怪客,也並沒十成把握。

沒把握的仗,最好是不要勉強出手。

所以她才連唬帶勸,軟硬兼施。

“哼,臭丫頭,任你如何精靈古怪,就是說焦了舌頭,老夫也不會放過你們。”

“不放過?”

“對。”黃衫怪客沉聲道:“你既然敢跟這臭小子一鼻孔出氣,老夫就將你一齊劈去。”說劈就劈,驀的揮出一掌。

只聽嘭的一響,登時狂飈怒作。

沈小蝶心頭一震,正待飄身移步,忽聽簷角上傳來一個尖尖細細的聲音。

“且慢。”

真怪,這又是什麼人?

人還未見,只覺一般柔勁直襲而來,有如五月的和風,硬生生截斷了黃衫怪客直衝而出的掌力。

“是誰?”黃衫怪客扭頭怒叱。

“臭老頭,你兇什麼?”只見簷角之上閃出一條人影,宛如一朵紅雲,飄然而落。

紅雲落地,帶來一股香風,原來是位紅衣婦人。

這婦人年已半老,但依然塗脂抹粉,穿著一身火紅,還戴了滿頭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