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腰間解下白銀扁酒瓶,灌了一口酒,隨後嘿嘿一笑,雙膝微屈,猛然往前一跳。

白衣男子身子一震,似乎有點哭笑不得,但他手中燃香卻毫不停歇,不管楊易是走是跳,是雙腳落地,還單腳落地,只要落地,他手中的燃香便會插進香灰之內。

白衣男子已然從手中抽出一根燃香,開始向香爐送去。

變化陡生。

眼看楊易向前躍起幾尺就要落地之時,他身子忽然在半空之中定住,隨後便似被牽引在空中的風箏相似,竟然又順著剛才跳躍的軌跡回到了起跳的原地。

白衣男子手中的燃香竟然在堪堪觸及香灰之時,也劃了一個曲線,手中燃香又回到了原來的那隻手裡。

楊易哈哈一笑,抬腳猛然落地。

“咣!”

一聲巨響從楊易腳下響起。

整個青石大殿被楊易這麼伸腳一踩,竟然如同一個巨大的牛皮大鼓一般發出驚天巨響,震得整個青石大殿都嗡嗡顫動起來,正對面的道祖木像也隨之而發出顫動之聲,似乎要隨時傾倒。

白衣男子對一切都視而不見,他眼裡只有手中的燃香,他所關注的只有楊易的步伐,他此時對於外界發生的所有動靜全都遮蔽在心靈之外,便是青石大殿倒塌,道祖木像損毀也不會令他有絲毫分心。

他的對手是楊易,他此時與楊易的較量不是破壞力,也不是功力深淺,他們較量的乃是一種超出了尋常之人感知的一種韻律,一種節奏,一種奇異的玄之又玄的感應。

楊易在努破壞這種節奏,而白衣男子卻在竭力維持這種韻律。

只是心神與定力的較量,其中玄妙之處,非到了他們這種境界之人不能體會。

楊易又踏出了一步,這一步踏出之後,楊易身上露出沖天殺氣!

他一身殺氣如同實質,若精氣狼煙般迅速充塞了整個大殿,一霎時,整個大殿中的事物如同風中燭火,搖曳不定,在煞氣瀰漫之下,便是眼前仙風道骨的道祖木像也變得陰森恐怖起來。

但即便是道祖木像復活也未必能令白衣男子動容,楊易一身殺氣雖然厲害,卻也不能令他的心靈升起半點漣漪。

楊易的第八步已然開始邁出,白衣男子的第八根香也已經到了香爐的上空。

楊易腳步落地。

白衣男子手中燃香隨之插進香灰之內。

在他剛要離手之時,楊易咳嗽了一聲。

白衣男子聞聲手一震,手中的燃香已然折成兩斷。

他看著手中折斷的燃香,呆呆出神片刻,隨後輕輕嘆息一聲,轉過了身子。

第十八章張道然

對面的白衣青年極為俊美,高鼻大眼,長眉斜飛,晶瑩如玉的臉上似乎在微微發著光。眼眸深邃宛若無底深湖,使得別人只能看到湖面的浩瀚煙波,而無法看清其深處所在。

若是楊易給人的感覺是清朗、銳氣、豪邁,那麼此人給人的感覺便是飄逸、端莊、沉凝。

他比楊易要矮上幾寸,但因為比楊易瘦了一點,給予外人的感覺卻是兩人一般的高大。

他嘆氣之後,看向楊易,“儒門清音當真了得,只是一聲咳嗽,便震亂了我的心神,楊太師果然不愧是無上宗師,所創功法無一不是天下絕頂,不得不佩服!”

他雖然手中燃香被楊易喝斷,但卻隻字不提楊易,只是對楊慎行大加誇讚,因為最後楊易之所以能打亂他的節奏,用的便是儒門清心正意的清音之法,而這清音之術就是楊慎行所創。

這清音術有收攝心神,屏除外魔之效,乃是儒家學子讀書、彈琴、作畫時誠心正意的法門,並不是攻敵傷人之法,但此時被楊易用來打破白衣男子的節奏韻律,卻頗有奇效。

一聲咳嗽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