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自然會極力鼓吹瓜沙河隴關中的富足。

輿論權在喀喇汗手中,自然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薩圖克沉思片刻後道:“此計可行,薩曼人擋不住大唐,只能求助於黑衣大食人,另外,我可以向基馬克派出使者,請求他們援手。”

“可汗英明。”耶律德光低聲恭維了一句。

薩圖克眼神古怪的看著他,“我的幾個兒子,沒有一個能比得上你,等此次擊退唐軍,我將迎娶述律平,你就是我的兒子了。”

耶律德光雖是契丹人,但早已唐化,聞聽此言,心中湧起陣陣怒氣,面上卻不為所動,“多謝可汗美意。”

薩圖克一陣歡快而得意的笑聲。

笑到一半,忽然幾名斥候滿身血汙,慌慌張張的從西而來,“可汗,八剌沙袞被唐軍攻破!”

薩克圖的笑聲頓時變成慘叫,兩眼一黑,險些從馬上摔下來。

“怎、怎麼回事?八剌沙袞有三萬人,還有蕭阿古只!”

斥候也是一臉茫然,他甚至不知道這股唐軍是從哪兒來的。

“廢物!”薩圖克一臉憤怒,手起一刀砍死斥候。

此時的薩圖克彷彿一頭憤怒的猛虎,已經丟了疏勒,現在又沒了八剌沙袞,薩克圖手中底牌全部丟失。

“你們契丹人全都不可信!”薩圖克帶血的彎刀指著耶律德光。

耶律德光背後冒著冷汗,他的性命、他族人的性命,全都掌握在薩圖克的一念之間。

寄人籬下,自然要受別人的氣。

好在薩圖克很快剋制住了自己的怒氣,“你說說,現在應該怎麼辦?”

耶律德光眼角掃了掃薩圖克,“八剌沙袞已失,天山南北再無根基,與其留在此地被唐軍一口一口吃掉,還不如退到河中,唐軍如此強勢,薩曼滅國就在眼前,可汗還有機會。”

“機會、機會……”薩圖克回憶起年幼時薩曼人攻陷怛羅斯,屠戮族人的場景,對薩曼人的仇恨超過了對大唐的仇恨,“不錯,你們中土有句話叫不破不立,我們夾在大唐與薩曼之間,遲早也會被吞併,不如跳出這個圈子,遠遁夷播海之北,坐看他們鷸蚌相爭!”

“機會!”耶律德光心中也默唸著這兩個字。

八剌沙袞。

鮮血尤未退去,屍體層層疊疊。

未死透的戰馬在地上哀鳴。

幾十只禿鷲嗅到血腥,在天空中盤旋不去。

城內唐軍正在驅趕著俘虜收拾屍體。

李嗣源肩膀上中了一槍,李祐正在為其包紮。

“人老了,不服不行。”李嗣源嘆息一聲,十三太保中的一大半都逝去了,年紀最大的他卻還活著。

“將軍何出此言,蕭阿古只偷襲而已。”李從珂寬慰道。

提起蕭阿古只,李嗣源心有餘悸。

兩萬唐軍從金山之北而來,但八剌沙袞主將不是蕭阿古只,也不可能是他,而是喀喇汗貴族將領玉素甫。

李嗣源令李從珂引少量兵力劫掠八剌沙袞周邊牧場的牛羊。

玉素甫怒而出兵,被誘入烏石河谷,李嗣源揮軍四面衝殺。

河東鐵騎大展神威,喀喇汗匆促成軍的牧民如同羔羊。

在河谷中亂作一團,潰不成軍,唐軍如驅牛羊,緊隨其後,攻入八剌沙袞。

蕭阿古只看準時機,於亂軍中引千名契丹皮室軍忽然殺出,突襲李嗣源,亂軍互相沖突,牧民牛羊亂做一團。

李嗣源不備,為其所趁。

幾千人擁擠在城門口廝殺,李嗣源陷入重圍。

幸虧李祐發現情況不妙,回軍救援,才沒有著了蕭阿古只的道。

唐軍紛紛來援,蕭阿古只護著述律平再次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