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家的女兒呢?怎麼會一個人坐在這偏僻的山間小鎮裡?每個路人都不由自主地這麼想。

她卻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雪山下來的路口。用手託著腮幫,目不斜視。忽然之間,眼睛裡露出驚喜的光。

一個穿著白sè法袍的白眉派俗家弟子從山上走來。背後揹著一柄寶劍。左臂處的袖子被刺破,破裂之處還殘留著血跡。但jīng神卻很好,一點也不像胳膊上有傷的樣子。目光卻有點茫然。

“黃大哥!”這女孩隔了好遠,就跳起來拼命地招手。

黃玉呆呆地走來。看到眼前笑顏如花的女子,忽然想起了什麼。

“你是細雨?”他忽然感覺心頭都明亮起來。原來自己並沒有完全失憶!

“是呀是呀!”細雨興奮地抓著他的手晃來晃去。碰到細雨的手,一種殘留在記憶中的恐懼忽然湧上了心頭,他反shè地把手掙開。

“沒事的啦!”細雨得意地把兩隻手舉起來給他看。她手上已經戴上了一雙白sè絲綢的手套。這手套大小剛好合適,緊緊地貼著她的手指。

“這手套真漂亮。”黃玉一面回答,一面卻在整理混亂的記憶。他醒來的時候,睡在一堆枯黃的雜草中。旁邊只剩下一堆篝火。他怎麼都想不起他為什麼會在這裡了。回頭一望,天已經放晴,雪已經停了。背後是大雪之後更顯巍峨的白眉山。

很多往事湧上了心頭。他記得他來了白眉山,做了白眉山的弟子。然後在白眉派中九死一生,看到白眉派內部的驚天異變……他又想起了半星谷,十多年的修煉。然後被逐出師門,從此浪跡江湖。但是總有一點什麼不對。似乎中間出現了一段空缺!他記得自己來了白眉山,卻完全不記得自己為什麼要來了!

“漂亮,”細雨得意洋洋地炫耀,“這是葉姐姐送給我的。”

“葉姐姐?”

“啊!”細雨自己打了自己一個嘴巴,“說錯了。現在我已經入了青眉宗。不能說葉姐姐,必須說師父!”

黃玉怎麼也不想不起認識一個姓葉的女子。但偏偏又覺得很耳熟。

“青眉宗?你不是白眉派的弟子嗎?”

“以前是,現在就不是了!”

黃玉往前走一走,看看四周的景物。除了背後的白眉山很熟悉之外,這明顯是個陌生的小鎮。不可能藏著任何能提示他記憶缺口裡的線索。細雨緊緊地跟在他身後,就像一個跟屁蟲一樣。

“那你師父人呢?”黃玉一邊走一邊問道。

“哎,師父和雪姐姐、詩姐姐、師大哥、荀大哥他們都一起走了。我不肯走,我說要等你啊!師父就讓我坐在這個樹樁上,看著這邊,說你很快就會從這個路上過來。我就一直在這裡等著了。”

陳雪瑩?莫詩雁?師緒音?荀木楊?這些名字和人影一個一個地映入他的腦海。他的記憶越來越清晰了。但是不對,似乎還缺了一個關鍵xìng的人物。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姓葉?青眉宗?

似乎從來都沒有認識過姓葉的女子。至於青眉宗這個門派,在江湖上也聞所未聞。

真是怪事。

“帶我去見見你的師父?”

“呀!”小女孩一臉悔悟的樣子,“忘記問師父他們要去的是哪裡了。”

這個女孩兒簡直是一問三不知。

黃玉忽然就淡然了。他一直都很淡然。十八年修煉一事無成也很淡然。被師父逐出師門也很淡然。浪跡江湖,無牽無掛,不是最快樂的事嗎?白眉派——既然都不記得是為什麼來的了,當然也更不用回去了。只要有錢就好辦。如果沒錢的話,得想想辦法了。黃玉情不自禁地往胸口一摸。吃了一驚。

胸口塞滿了東西。掏出來一看,是一大疊銀票。都是幾百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