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夢華不禁詫異,小小一個醫官見了母親只是一禮,也忒託大了吧,而且母親居然稱他公子,有意思。

風華夫人在二人身上打了個轉,不知想到了什麼,笑得極是寬慰:“公子與小女夢華相識?”

“哪裡,在下閒來無事,便在宮裡轉悠,偶然碰到令千金,便閒談了幾句。我本在想,不知是哪家的閨閣小姐入宮遊玩,原來是風華夫人之女,怪不得才貌如此出眾。”

阮夢華垂首不語,暗恨他不會說話,她平生最在意的便是自己容貌不及母親與阿姊,偏此人要說她才貌出眾,定是反話來著。

哪料風華夫人笑得更開心:“雲公子過獎,小女眼下剛入住紫星殿,這幾日我怕她不習慣,日日進宮來陪伴,若是公子閒暇,可否多多指點她,小女愚鈍,即便是與公子閒談也可受益。”

就讓她一生愚鈍下去好了,也好過被人擺佈,母親在想些什麼她清清楚楚,情急之下開口道:“母親,我好得很,雲公子貴人事忙,怎可麻煩他。”

“夢華,你才回來,卻不知雲公子之能,他除了善用藥石,可謂是不世之才,你要好好向他請教才是。”

從來她都逆不得母親的想法,她嘆了口氣:“母親說的是,不知雲公子是否願拔冗指點一二?”

一定是她剛才那聲大叔得罪了他,一定是她不情願的意圖太明顯,但聽得雲瀾笑著答道:“夫人有命,不敢不從,再說以我這等年紀還能於夢華小姐平輩相交,實在是雲瀾的福份。”

“我看雲公子不過雙十年華,怎地說起笑話了?”

“不才已虛度光陰二十五載。”

“夢華今年十六,你與她才相差九歲,本當是平輩相交,夢華,你別總跟著太妃聽戲,那些都是老人家的消遣,正經的多向雲公子請教才是。”風華夫人趁機教導女兒離那個老太婆遠些。

母親不避嫌地跟男子說起自家女兒的年紀,讓阮夢華無語,半晌點頭道:“是,夢華記下了。”

至此阮夢華在宮裡不再孤單一人,日日都能見到雲瀾,她不知他有哪裡不同,但不光風華夫人看重他,仁帝也對他另眼相看,甚至允他在深宮裡行走自由,有時阮夢華惡意地想,放這麼一個人物在後宮,莫不是陛下長年專寵風華夫人,自覺太過對不住後宮的嬪妃,以至於自挖牆角,打的是讓瀟灑倜儻的雲瀾來慰寂那些個女人芳心的主意?

隔幾日,慕容毅突然差人送來一盆花,古樸的灰石盆裡開滿了大朵大朵的淡粉色花朵,單論品種來說,已屬上乘,難得秋日還開得這般絢麗。

沉玉不知嘀咕了幾句什麼,阮夢華沒聽清楚,想到以前都是她在打理那盆玉色煙花,於是閒閒地道:“老規矩,這花就交給沉玉,好在咱們不必再回杏洲,否則搬到船上也太費事了。”

鳴玉想得周全:“小姐,是否要回禮?”

阮夢華想到回禮,有些肉痛,前幾天皇宮各處往這裡送禮的可不少,收了就要回禮,大都是恭賀她搬入新居的,其中雲瀾還送了件禮物,她理所當然地沒回他禮,直接該去哪還去哪兒。

她略一思索:“回什麼禮,不年不節的,他送了這玩意來我還覺得鬧心得慌,我們很窮的,還不起禮。”

“昨兒皇上賞下的東西里有幾串南珠子,不如用作還禮吧?”

“你都想好了還來問我,算了,命啊,我就留不住好東西。”她長吁短嘆,為意外破財傷痛不已。“你記得見到慕容毅,問問他這是什麼花。”

等到鳴玉出去辦事,沉玉磨蹭過來,撳怨道:“小姐,為何不把這盆花交與鳴玉,她比我心細,每日都要看管這些嬌嫩的花葉,我也快和小姐得一樣的病了。”

她坐直身子:“呸!烏鴉嘴,你家小姐我可沒病。”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