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老身在打理中饋,不知容大少爺有什麼事情?只管直說便是。”

得了駱老夫人這句話,嘉懋才放下心來,他走到相宜身邊,拉住了她的手:“老夫人,今日我見相宜妹妹穿得單薄,故此將自己的哆羅呢斗篷與手籠送與了她,既然是我送給她的,那便該是她的東西,我可不希望有旁人將我送的東西奪了去。”他瞥了一眼那邊滿臉通紅的駱大奶奶一眼,淡淡一笑:“夫人,我沒有說你。”

相宜低著頭站在那裡,心中只是好笑,嘉懋一句話便將駱大奶奶堵在了角落裡邊,再也出來不得,若是她要躥出來說嘉懋就是在說她,那便是承認了自己有奪去哆羅呢斗篷的心思,而倘是她不說,那自己以後不能再來強取這件斗篷了。

駱老夫人聽著嘉懋的話,臉上青一塊紅一塊,沒想到自家媳婦丟人都丟到府外去了!自己不是交代她讓她給相宜換好衣裳再出去,如何就讓她依舊穿著墨綠色的棉襖棉裙出去丟人現眼?

楊寶柱靠在駱老夫人身邊,拉著她的胳膊搖了搖:“外祖母,你便答應了罷。”

駱老夫人點了點頭:“這是當然的,容大少爺送給宜丫頭的,自然便是的了。”

駱大奶奶在旁邊瞧著那青蓮色的哆羅呢斗篷,好一陣心疼,猶猶豫豫開了口:“母親,這斗篷顏色不大適合女娃……”

“只要相宜妹妹不嫌棄,就沒有什麼適合不適合的說法。”嘉懋偏頭看了看相宜:“我覺得挺不錯,寶柱哥哥,你覺得呢?”

楊寶柱點了點頭:“我也覺得相宜穿了很好看,很沉靜,就像一朵玉白的蓮花裡透出些青色的影子來了。”

嘉懋聽了連連點頭:“寶柱哥哥,你學問可真好,我回江陵去以後也要好好唸書,像你一般有學問,開口便是文縐縐的。”

相宜微微笑著站在那裡,聽到嘉懋這句話,輕輕的吐了一口氣,前世的嘉懋,最喜歡的便是做生意打算盤,不太喜歡唸書,開始他幫著他父親打理金玉坊,到了後來容老太爺被封為長寧侯,舉家遷到京城以後,才逼著他去唸了國子監。

怎麼好好兒的,忽然便想起要念書了?可能是楊寶柱的話刺激了他。相宜眨了眨眼睛,睫毛飛舞了起來,就如一雙蝴蝶的翅膀一般——不管怎麼說,嘉懋與她,始終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愛讀書也好,愛做生意也好,兩人再也不會有更深的交會,今生今世,自己只要盤算好,怎麼樣才能將自己的小日子過得更好些。

“相宜,走,帶我們去你院子裡轉轉,我前幾日來,說你生病了,不讓我去看你。”楊寶柱走了過來,拉起相宜的手,嘉懋不甘落後,也拉住了相宜另外一隻手,方媽媽趕緊將相宜手上捏著的手籠接了過來:“彆著急,這手籠是白狐狸毛的,摔到地上沾了灰就難看了。”

駱老夫人和藹可親的望著相宜:“宜丫頭,快些帶你表哥與容大少爺進去轉轉。”

陽光金燦燦的照在地上,駱府的大門在雪地上投下了一片陰影,揹著門站著一個門房,縮手縮腳的跳了兩下,又停了下來,搓搓手呵了一口氣。

這天氣冷,給的木炭卻比原先要少些,往年還能圍著炭火盆子取暖,今年聽人說,大奶奶嫌開支大了,纏著讓老夫人將門房這邊木炭的供應減去了一半,害得他們白天都不敢用木炭,只能自己砍些木柴來生火,木柴燒完了便只能自己在臺階上跺跺腳了。

見著兩輛馬車越來越近,門房敲了敲大門:“大老爺回來了,後邊還跟了輛馬車,彷彿是楊府的呢。”

門後探出了一個腦袋來,瞅了瞅那兩輛馬車,“喲”了一聲:“可真是。”一個瘦津津的身子飛快的跑了出來,到了馬車邊上,殷勤的打起了門簾:“大老爺,大奶奶。”

駱大奶奶沉著一張臉下了車,方才在路上,駱大老爺一直在埋怨她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