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鄙夷,卻未有尊重之意。

“月朧,是想問關於殷遏雲的事嗎?”殷臥雪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她跟月朧沒有交情,上次是請罪,而這次呢?很顯然是為了哥的事。

月朧一愣,愧疚在良心上譴責著,不提殷遏雲還好,一提,她就更無地自容了。料想到皇太后的話語,月朧邁步朝桌子走去,放下籃子,垂下眉睫輕輕道:“這是皇太后特意命月朧為娘娘準備的安胎藥。”

安胎藥?淡淡的笑意凝結在嘴角,殷臥雪抬手揉搓著眉心,又是安胎藥,她根本沒懷孕,安什麼胎。想必是安別人的心,這次又是安什麼人的心?

“拿過來吧。”殷臥雪清冷的聲音說道,帶著嘲諷的意味。“代我感謝皇太后的一片用心。”

原來是送安胎藥,猜錯的離譜,還以為月朧是為了哥的事呢!

月朧揭開蓋子,從籃子裡拿出藥碗,藥味撲鼻而來,殷臥雪微微皺眉,這的確是一碗安胎藥,但是藥里加有藏紅花,便成了打胎藥。

看來皇太后也不待見她懷孕,九重宮闕內,這後宮還真是危機四伏,突然,殷臥雪為傅翼感到可悲,只是放出風聲,還未確定就有那麼多人惦念她腹中的孩子,傅翼後宮嬪妃多,卻未有任何一人為他生下子嗣,看來不是傅翼不想給,而是給了也白給,那麼多虎視眈眈的人盯著,能順利生下孩子,才是奇談。

“娘娘。”月朧將藥碗雙手奉上,呼吸微滯,聲音也有些顫抖。

月朧的叫聲讓殷臥雪迅速回神,垂眸,那墨綠的藥汁飄散著嫋嫋煙霧瀰漫,因月朧拿著藥碗的手微顫著,藥汁在碗裡輕蕩。

殷臥雪未接,抬眸看著月朧,額頭沁滿了汗滴,神情是糾結的躊躇,殷臥雪看得出來,不是怕被識破而緊張的害怕,而是擔憂與愧疚。

送藥並非她所願,只是屈從皇太后的威懾之下,不得不為之。

“謝謝。”不是真心想害她的人,殷臥雪都敵對不起來,處身後宮,有些嬪妃也是身不由己,更別說宮女,無論皇太后跟傅翼給了月朧在後宮之中多高的地位,宮女就是宮女,見到嬪妃們雖不用行跪拜之禮,卻要敬重的叫她們一聲娘娘。

殷臥雪伸出手,準備接過月朧手中的藥碗,手指剛碰到碗邊,卻被月朧縮了回去。

“月朧。”語氣裡滲夾著提醒,殷臥雪平靜的神色沒有一點詫異,月朧本就不想害她,如今又因哥的關係,月朧更加猶豫了。“給我。”

“對不起,娘娘,藥涼了,月朧再去為您重新煎一碗。”月朧搖著頭,轉身欲走。

“即便不是你,也會有別人。”殷臥雪的話,讓月朧僵硬著身子,腳下怎麼也跨不出一步。

“您知道?”月朧錯愕的望著殷臥雪,那雙清澈的眸子如水般純淨,無波無瀾,月朧臉色一變,質問道:“明知道這是一碗墮胎藥,您還要喝,您怎麼會如此的淡定平靜?”

“因為不在乎,所以能淡定平靜。”殷臥雪睨了月朧一眼,接著又說道:“後宮嬪妃們的爭鬥,爾虞我詐,懷孕的妃子,更是如履薄冰,這些事,常年處生在後宮的你,比我深透得多,況且這次是皇太后親自參與,你比我更瞭解皇太后的為人,一旦被她惦念上,誰躲避得開?”

月朧無話反駁,就因為她瞭解皇太后的為人,所以再不忍,她也得做,皇太后不知道的是,自己因殷遏雲的關係,根本無法對她狠下心腸。

兩人對視著,殷臥雪的手停在空氣中,等著月朧將藥碗送到她手中。

“皇太后的執著,月朧深知,但是,別人月朧管不著,月朧卻能管住自己。”說完,月朧轉身,走到桌前,把那碗藥湯重新放入了籃子裡面,而後提著籃子快步踏出房間。

站在門口,月朧仰望著天空,重重的吐了口氣,笑了,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