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絕言無奈的搖了搖頭,道:“父皇的身體情況每況愈下,谷主說父皇不過剩下數月的時間了……”

一說完,蕭絕言便撇過頭去,他不想讓在場的任何一個人看到自己難過的模樣。

凌墨澤聽了,如五雷轟頂,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蕭洛逸聽見了兩人的對話,他朝著凌墨澤招了招手,讓他走到自己身邊來,蕭絕塵拿了個枕頭讓蕭洛逸靠著,便退到了一旁。

凌墨澤好好整理了一下情緒,走到了蕭洛逸的身旁,蕭洛逸輕輕拍了拍自己床側的空地方,說:“坐。”

凌墨澤有些猶豫,換做往常,或許他不會坐,可是如今看到蕭洛逸這模樣,他狠不下心拒絕蕭洛逸,思索再三,便坐了下去。

蕭絕言和蕭絕塵見狀,兩人對視了一眼,默契的退了出去,站在殿外。

“霜兒呢?”蕭洛逸在看到凌墨澤的時候,就想問的,可是一直沒找到機會,到了現在才問。

凌墨澤如實答道:“回程趕路趕得急,霜兒她身子不好,有些吃不消,便先將她送回了府上,請了大夫給她瞧。”

“問題不大吧?”一聽說沐染霜的身子有恙,蕭洛逸情緒起伏稍微有些大了。

“無妨,只是過於顛簸了,大夫說休息一陣便好。”

聽了凌墨澤的回答,得知沐染霜沒什麼大事,蕭洛逸這才放心,道:“原本還有些事想同她說的,不過既然她身子也不大好,那便等她身子好了再帶來罷了。”

“是。”凌墨澤應了一聲。

一瞬間,殿內便陷入了寂靜。過了許久,蕭洛逸這才出聲打破寧靜,他問:“你還怪我嗎?”

蕭洛逸這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的,如今的他,只是單純的把自己當做是凌墨澤的爹爹,彷彿他們真的就是在尋常百姓中,無需行這麼多的君臣之禮。

“皇上言重了,皇上乃君,微臣是臣,俗話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又如何敢怪皇上?”凌墨澤的心中始終有一道坎,一道他越不過去,也不想越的坎。

蕭洛逸原本以為自己能得到一個意外的回答,卻沒想到,等來的仍舊是這麼些年反反覆覆聽來聽去的那句回答,他有些惱怒,“都到這時候了,你還不願意同我說實話嗎?”

凌墨澤不吭聲,蕭洛逸繼續說:“往常,我以為我們之間來日方長,從不曾逼迫你,想著時間長了,你會願意理解我,能夠體諒我,可是一眨眼,這麼些年過去了,你卻仍舊如此,我只想知道,到底我該如何做,才能讓你原諒我?”

凌墨澤仍舊是沒有一聲回應,蕭洛逸聽了,冷冷一笑,“罷了,即算是到了這個時候,我仍舊是不願意逼迫你,就讓我將這遺憾帶到地下去吧。”

蕭洛逸這句話像是一把錘子,狠狠地錘在了凌墨澤的心上,他整個人就像是瞬間被打通了任督二脈,回過了神。

他與蕭洛逸耗了這麼些年,這些年裡,但凡是超過了君臣之禮的事情,他從不僭越,更不曾奢望過,是因為他的心中一直心存芥蒂。

今時今日,蕭洛逸對他掏心窩子說出了這一段話,若說他沒有一點兒感覺,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是,他恨了這麼多年的人,這麼些年的隔閡,能這麼輕易消除嗎?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就不必再提了。”凌墨澤憋了好久,才終於憋出了一句話來。

蕭洛逸聽見凌墨澤吭聲了,很是驚喜,可是他卻不知道凌墨澤這句話裡的意思是什麼意思,是原諒他嗎?還是說,過去了這麼些年,他也恨累了?

“好,就聽你的。”蕭洛逸也不想深入,既然凌墨澤願意鬆口了,那麼他說不提了,那就不再提了,他接著說,“這麼些年來,看著你慢慢長大,我都一直在想,往後你的妻子會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