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萍暗暗心驚,幸虧皇甫謙出手,幫自己清理了桐華院的人,如今只剩一個玲兒,還處在自己時時刻刻提防之下,否則只怕還會走上前生的老路。同時也不由自主自我反省,自己動手改那情詩的確是稍嫌急躁了。若非皇甫謙,只怕報仇大計終將付諸東流。想到這裡,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今後行事,一定要三思而行!

秦媽媽在大夫人對面毫不客氣地坐下,微微一聲冷笑:“你若是有我一半謹慎,那東西也不會平白丟了!”

大夫人臉色更加難看,怒哼一聲,卻是無話可說!

秦媽媽臉上仍舊是一副冷颼颼的表情,不陰不陽地道:“我可從未想到過,以夫人您的心思,竟會出現這種紕漏,而且還是致命的紕漏!你說若是皇后娘娘知道了……”

“啪!”

大夫人手中的竹杯鏗然落地,她怫然不悅,怒衝衝地道:“娘娘知道了便如何?你不過是個奴才,須知‘疏不間親’的道理!”她話雖說得理直氣壯,底氣卻明顯不足。

“呵呵,”秦媽媽又是一陣低笑,神情中滿是嘲諷,“我說夫人,您口中的‘疏’可是指的身份地位的差別,‘親’可是指的血緣關係?嘿嘿,夫人哪,以您的見識怎麼會說出這樣淺薄的話來?皇室之中……莫說皇室,放眼天下,只要是涉及到己身利益,那點淡薄的血緣關係算個屁!能襄助娘娘,你自然還是娘娘的堂妹,你若壞了娘娘的事,”秦媽媽臉上的表情越發陰冷,“只怕娘娘對你會比旁人更加不容情,這也是所謂的‘愛之深責之切’吧?”最後一句話竟帶了幾分陰陽怪氣。

大夫人自幼養尊處優,嫁入誠意伯府之後更是一府主母何曾聽過這樣不敬的言語?何況眼前這人還是她自幼隨身的嬤嬤!

但令謝青萍納悶的是,大夫人雖然極為惱怒,可是竟沒有半分要發作的樣子。

秦媽媽見狀,不由幾分得意,繼續說道:“可是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又不一樣,我們的一切都是娘娘給的,我們替娘娘做事自然是連死都不怕的,更加不會有半點私心,這一點你能做到嗎?你說,娘娘更信你,還是信我?”她的語氣越來越隨意,動作也沒了平日的謹小慎微。

大夫人的身子顫了一顫,更加沉默了。

秦媽媽更加趾高氣昂,竟擺出一副教訓的面孔:“夫人,也不是我說你,你的目光不能再這樣短淺了!成日家只想著如何算計這幾個庶出的子女,卻不知道外面如今是什麼情形!皇后娘娘這幾日心裡正煩著呢!若是知道了這件事還不……”她頓了一頓又道,“所以當務之急,是把這件事平息下來,在皇后娘娘知道之前。”

“事已至此,我又能怎樣!”大夫人終於開口,卻是如此頹唐!

“知道我為什麼要和你到這裡來說話嗎?”秦媽媽皺起眉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

大夫人嘆了口氣:“自然是我身邊那些人不可靠。”

秦媽媽點了點頭,總算還沒笨到家,“更重要的是,我有解決的辦法!”

“真的!”大夫人眼中爆出希望的火花,竟不顧身份一把抓住了秦媽媽的手。

秦媽媽嘴角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伸手緩緩在大夫人那保養得宜的手上一下一下輕柔的撫摸著。

大夫人皺了皺眉,卻沒有呵斥,更加沒有縮回手。

謝青萍心頭又是一震,下意識想要將自己隱藏的更深一些,卻忘記了自己是在屋頂的承塵上,這麼一動,幾乎從承塵上摔下,登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然而她身子只微微一動便落入一雙堅強而穩定地臂膀中,身後男子的氣息一濃隨即淡去,依稀是一種說不清的卻極為清爽乾淨的味道。她重新在承塵上坐好,不敢再隨意移動身子,只是感激的向皇甫謙投去一瞥,只見皇甫謙仍舊側臥著,以手支頤,垂眸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