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狗一樣的道理,小時候還總是眼饞人家辰皓的狗生的體格大又健壯,比你那隻小破狗看起來威武拉風多了,可羅迦真想給你換一換的時候,你不還是死活不肯麼?」

「這人吶,養甚麼東西養久了就出感情了。你讓我丟,我也捨不得。」

「所以我沉瑟,這輩子認識你,真是隻有兩個字——認了。」

「你都不知道我想打死你的慾望有多麼強烈。總覺得,一了百了多好。可是一轉眼,這麼多年都陪你胡鬧下來了。」

「我有時候也鬧不明白,你為甚麼放下蘇鶴的事呢。你瞧,你身邊明明關心你在乎你的人還有好多。此刻,你除了蘇鶴,在這世上還是有一個親人叫做薛黎陷的。嗯?為甚麼還是看不開?而且,你還有一個一直把你捧在心尖上放著的月娘啊。怎麼,你是怕她也會嫌棄你麼,還是怕她會害怕你?你放心罷,她要是早有一點嫌棄你的念頭,那時候,她手中的利線做甚麼要停下,而不是把你的頭割下來呢?當時生死攸關之間,是她先聽出了你的聲音,她先住了手。一個已經離去十年的人了,光是一絲音色都能叫她念念不忘,又豈不是她那十多年,一直在心底默默重複過往與你相存的每一幅畫面?日夜裡顛來倒去的思念所致?你怕她會嫌棄你,你個傻子,你忘了公孫月有多善良了,至少比我們都善良。那個女孩子眼裡有光啊,我敢打賭,她醒過來了,哪怕知道一切,也一定會覺得,你是一隻金燦燦發亮的漂亮蟲子。」

「而且,你真不必怕。就算怕,也等她醒來後再怕呀。大不了,你找個甚麼蠱術把她捆你身邊了,讓她日日夜夜只對著你,再不然,把她也變成一隻蟲子,再下點甚麼藥,你們倆去生一窩小蟲子好了。啊……」沉瑟嘆了口氣,喘了幾口又道,「我這麼做是不是有點教壞小孩子啊?罷了,反正我們都不擇手段慣了……」

「還是往好裡想想吧,畢竟你知道公孫月她是個甚麼性子的人,她啊,頂多知道真相,打你一頓罵你一頓,可還是會心軟會陪著你的。你把最初,從你在蘇家的真相,從你出生的真相,把那老前輩的恩怨情仇都扯出來同她講明白了,她就知道你是無辜的,她會心軟的,她會留下來陪你的。」

「我小時候聽人家講,眼睛裡有光的人都是善良的人,這種人用情也專一。公孫月從那麼小就開始喜歡你,那十年間你莫名其妙消失了,她又是怎樣瘋了一樣的想打聽你的訊息,可你到底是被蘇家保護的太隱秘了。她想問都無從下手,你讓一個柔弱女子揹負了那麼多年的苦情債,活該你現在得還。等還盡了,二者扯平了,就和和氣氣的重頭開始。反正怎麼怪罪都不會怪罪到你們兩個的身上去。」

蘇提燈哭的都哽咽了,想開口說話又被嗆著了,窩在沉瑟懷裡一個勁的咳嗽。

沉瑟卻像是根本不想知道他吐露這些肺腑話能得著甚麼回應一般,有些疲倦的闔了眼,闔上眼之前緊了緊手上的氣力,把蘇提燈更向懷裡勒了勒,這才倦聲啞著嗓子開口道,「沒關係,這都不重要,你若是還想胡鬧,我陪你鬧下去便是了。誰叫你是我養大的。」

哪怕最後發現自己養的其實是條白眼狼,哪怕你最後想殺了我……蘇提燈,這都沒關係,我沉瑟,都認了。

蘇提燈又猛抽了幾口氣才緩過來,有了點力氣,剛抬手想從沉瑟懷裡掙扎開,就蹭了一手的血,匆匆擦乾淨眼眶裡還蓄著的淚,這才發現地下早泅開去一大灘了,而且這源頭處還大有個流不停的架勢。

大腦空白了幾秒,他才醒悟過來甚麼似的,拼著快散架的身子去搖晃沉瑟,「沉瑟,沉瑟!你醒醒!」

……

及至很久之後,蘇提燈有時閒著沒事還喜歡拿這事來嘲笑沉瑟——只是為了揍自己一頓罷了,卻拼著流血都流昏迷過去了。他簡直不知該誇讚沉公子甚麼好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