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色滿面,看著蔣郡王妃,想了想低聲道:“阿孃這病都在一個‘氣’字上,從搬到這裡,外頭那些不好的話我統讓人攔在外頭,半句不許傳進來,阿孃再沒聽到過讓人生氣的話和事,這才一點點好起來,您……”俞瑤芳為難的看著蔣郡王妃,蔣郡王妃多明白的人,忙點頭道:“你這意思我懂,不能再給你阿孃添堵,不管什麼事,就是天大的事,也得先放一邊,讓你阿孃養好身子最要緊,你這孩子真長大了,你這樣我就放心了,我知道了,你且放心,咱們就揀她聽了高興的喜事兒說,但凡讓人聽了厭煩不高興的事,咱們統不提就是了。”

俞瑤芳舒了口氣,看著蔣郡王妃不好意思道:“這是您大度體諒……”

“瞧你這孩子,跟我還見外,我瞧著你跟阿珂有什麼分別?你比阿珂懂事,”蔣郡王妃頓了頓,看著俞瑤芳遲疑道:“你們府上開花會的事,你聽說了沒有?”

“嗯,姚嬤嬤來過一趟,跟我說了這事,”俞瑤芳點頭應道:“說在家裡都讓改口叫上太太了,隨她去,我只守著阿孃,只要阿孃病好了,這些也算不得什麼事。”蔣郡王妃長長的舒了口氣,拉著俞瑤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笑道:“你這孩子真長大了,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經了事到底長大的快,聽你這話就知道你什麼都明白,既然這樣,我也不用多說,你阿孃的身子最要緊,等你阿孃病好了,再好好收拾這些汙糟爛事,先讓她們爛透了也好,她真做出這種事,倒讓人放心了,這就是個傻子,這麼讓人叫幾聲太太,有什麼意思?不過是自己哄自己,半分用處沒有,反還落了把柄出來,等你阿孃好了,也不用怎麼樣,你只管把這話說到你舅舅家,收拾她是極容易的事。”

“嗯,多謝王妃指點,如今我誰也不理會,只管侍候阿孃養病,跟我阿孃的病相比,什麼都是小事。”俞瑤芳仰頭看著蔣郡王妃道,兩人正說著話兒,藤黃掀簾進來稟報道:“王妃,大娘子,夫人醒了。”俞瑤芳忙跳下炕,伸手扶下蔣郡王妃,一起往東廂看望徐夫人去了。

蔣郡王妃眼見徐夫人果然比前些天好了很多,心裡放下塊大石頭,也不敢多累著徐夫人,陪她說了一兩刻鐘的話,就告辭出來,俞瑤芳將她送到二門裡上了車,蔣郡王妃掀起車簾揮手別了俞瑤芳,直到車子出了別院大門,這才放下簾子,輕輕嘆了口氣,往後靠在大靠枕上閉目養神。

徐夫人這病真真都是氣出來的,說小妾作耗,其實這作耗的是男人,當年王爺迷上那個狐狸精一般的軟玉小姐,花了兩三萬銀子把她贖回來,萬事由著她的性子,那個軟玉在王府不就是這樣橫行無忌,比洪姨娘這會兒還厲害,自己那時候懷著大郎……蔣郡王妃心裡酸楚的鼻酸淚湧,那時候她孃家剛搬回淮陽老宅,連個能說話的人也沒有,要不是林老夫人得了信兒,趕到府裡提腳把軟玉賣了,誰知道後頭得生出什麼樣的事來?!大郎都不一定能生的下來,王爺是個混帳性子,年青時候四六不分,無知無畏,就怕他姑母,若不是林老夫人,自己也不一定比徐夫人好哪兒去,徐夫人當年也懷過幾胎,都沒保住……

蔣郡王妃睜開眼睛,怔怔的看著車簾縫隙處晃動的光亮,想著死去的林老夫人,心裡悵然若失,五味俱全,半晌,突然敲了敲車廂吩咐道:“去趟法雲寺。”她想給林老夫人上柱香。

清江侯府的花會熱熱鬧鬧的開始,卻尷尬非常的匆匆結束。

這場花會,一多半的人家是遣了姨娘來的,餘下些後知後覺、還以為和往年一樣親自過來的夫人、太太們一進二門,見高調迎出來的‘太太’居然是洪姨娘,再發現來的、留下的竟都是姨娘,這臉上哪裡掛得住,再怎麼著也不能和姨娘一處賞花論交情不是,性子柔和客氣的,還尋個藉口,那脾氣不好的乾脆當場撂了臉子,轉身就走了。

洪姨娘花了無數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