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就折了,再說,斷了那東西又死不了人,他是被萊國公一頓家法打死的,跟咱們半點不相干。”

悅娘拍了拍手,一臉的此事與我絕不相干,李恬瞄了她一眼,悅娘忙站起來,笑眯眯道:“行了,沒事了,你看你的書吧,我去尋秋娘說話去。”說著,揹著手,悠悠然然的出了門,往前院尋水秋娘說話去了。

李恬看著她的背影,半晌才嘆了口氣,悅娘這樣的性子,真不知道當初怎麼願意自收翅膀,肯窩在後院這樣的方寸之地照顧自己一輩子的。

戴管事揹著手垂著頭,滿身疲倦晦氣的進了張千手頭羹店,茶飯量酒博士急忙迎上前,躬身見禮笑道:“戴爺今兒來的早,還是老位子?正好空著。”戴管事陰著臉點了點頭,茶酒博士引著他坐到靠著院子的一處幽靜角落笑道:“今天蝦仁新鮮,戴爺要不要嚐嚐?”

“嗯,你看著配幾樣吧,先拿瓶酒來。”戴管事不耐煩的揮手道,茶酒博士個個都是眼皮極活絡的,早已看出戴管事今天心情極其不好,半句多話沒有,恭敬答應一聲,挑著戴管事平時愛吃的交待了鐺頭,不大會兒,就送了兩瓶酒,幾碟子精緻下酒菜上來。

戴管事悶頭連喝了四五杯酒,酒入愁腸,這煩惱泡著酒,不停的往上湧,忍不住煩躁的將杯子重重拍在桌上,年前榮安堂順順當當到手,誰知道後頭生出那麼大一場風波,連帶自己吃了大掛落,提心吊膽了好幾個月,好容易順順當當拿到曲引,原想著千春坊就是三根手指捏螺螄、穩當的不能再穩當的事了,誰知道半路殺出個清風樓,偏國公爺又在清風樓出了那麼檔子事,如今鬧的滿城風雨不說,連帶著老祖宗都捱了官家的訓斥……戴管事煩躁中升起股悲涼之意,老祖宗那樣的脾氣性子,這千錯萬錯都只能是下人們的錯,唉!往後這日子還不知道怎麼艱難,還有那十幾張曲引……

一想到那十幾張曲引,戴管事心中的煩悶更是濃郁的化不開,連著酒氣湧上來,只覺得苦澀滿嘴,千春坊剛和清風樓合併那會兒,一天好幾個人尋自己要買這曲引,個個出價萬兒八千的,自己還沒敢跟老祖宗多說,只說有人肯出五千銀子一張買曲引,原想著老祖宗再怎麼狠手,一張也就開個七八千的價,誰知道老祖宗一張口,竟要賣一萬銀子一張!一萬銀子一張原想著也就是自己沒怎麼有賺頭,可誰想著!

第五十六章 禍水東引(紅票萬五加更)

戴管事酒入口中,全數化成了黃連水,自己得了話兒再出來,那追著自己要買曲引的竟一個也不見了,自己只好去尋各大正店、酒坊,可竟然都說滿天下也沒有這麼貴的曲引,這是一年的曲引,又不是十年二十年的曲引,就是這一張曲引能管上十年二十年,也不過掙個一萬兩萬銀子,就是五千銀子一張,也沒人肯要。這讓他賣給誰去?可這曲引的價,又是自己跟老祖宗說的,如今這曲引再賣不出……戴管事只覺得頭痛的霍霍亂跳,老祖宗那脾氣,哪是個講道理的?一頓板子打死都是常事。

“有玉堂春沒有?”戴管事只顧垂頭喪氣悶頭喝酒,沒留意旁邊什麼時候坐了兩個人,揚聲問茶飯量酒博士要玉堂春酒,戴管事一聽‘玉堂春’三個字,只覺得一股子悶氣往上衝,挪了挪椅子,看也不想看旁邊的兩人。

“兩位官人,那玉堂春酒如今尊貴的很,小店哪拿得到?倒是有傾月酒,也是千春坊出的,官人們都說不比玉堂春差,兩位官人要不要嚐嚐?”茶酒博士陪笑推薦道,兩人應了,不大會兒,茶酒博士上了酒菜,兩人邊說邊聊,戴管事煩悶的垂頭喝著酒,正覺得兩人甚是聒噪,正厭煩無比,卻聽一人提到了姚纖纖。

“……你說,那姚纖纖熬了這幾年,沒進成國公府,就這麼稀裡糊塗的嫁了週二郎這樣一個賤漢子,她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願不願意還能由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