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裡的三人,有聞訊趕來瞻仰三鼎甲風采的,也不阻攔,只三令五申嚴厲禁止打擾了那三個金鳳凰一般的貴人。

三鼎甲酒後高歌的蒹葭,後來也被解釋出無數版本,不外乎如何胸懷大志,如何志在四方,表達了對美好的這個那個一切的希望盼望諸如此類,反正,那蒹葭裡的伊人,可以是一切美好的東西,唯獨不可能是哪位小娘子!

從這之後,春風得意的進士們擊節高歌蒹葭成了一種風尚,後來又成了一種傳統,後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問起過三人,當時高歌的那伊人到底指的是什麼?冷明松打著呵呵只說醉了,記不得了,徐思海顧左右而言它,至於蔣鴻,沒有人敢問他。

第一四三章 好親

青桐院裡,悅娘一隻腳蹺得老高,正說的眉飛色舞:“??那歌唱的難聽啊,從來沒聽過這麼難聽的歌!”

“那叫誦!蒹葭也不是歌,是古風詩!”青枝忍不住糾正道,悅娘隨意的揮了揮手,根本不在乎什麼詩啊歌的:“反正就是難聽,跟荒原裡的狼嚎一樣,虧的那幫分不清好歹、就知道捧臭腳的還一個勁的讚歎叫好,什麼什麼啊,不就是仨酒暈子喝多了學狼嚎麼!看樣子蔣家小子還真挺難過的,聽那聲音不對,我說。”

“誰讓你去打聽這個的?”李恬不客氣的截斷了悅孃的話,悅娘喉嚨裡卡著半句話,卡的咳了幾聲,嘿嘿笑著道:“將在外麼,大家都去看,這麼熱鬧的事,三鼎甲鬼混到一塊兒喝醉酒發酒瘋,這事幾十年也碰不到一回,再說今年這三鼎甲往那一站,多齊整啊!別提多好看了!我看官家就是看他們三個生的齊整才點的三鼎甲,你沒去看新科進士簪花遊御街真是太可惜了,前頭三鼎甲頭簪金花一溜兒排開,看著那叫賞心悅目啊,這三鼎甲一個定親的都沒有!我跟你說,滿京城的小娘子都盯著這三個呢!”

李恬聽悅娘又興奮的話題一路歪的沒邊,氣的翻了個白眼,忍不住重重拍了下手裡的繡品冊子道:“正事不上心,看熱鬧倒看的熱鬧。”青枝衝悅娘做了個鬼臉低低道:“看,惹五娘子發脾氣了吧。”悅娘臉皮厚厚的笑道:“不是不上心,是打聽不到什麼事,就是那些,今天捧這個,明天捧那個的,我不都跟你說了?至於你說的那些,咱們怎麼打聽得著?往後你嫁過去,好好問問他不是就行了?!”

李恬氣的‘哼’了一聲,悅娘又想起件要緊事:“差點忘了,孫六有件事讓跟你稟一聲,他說昨天他往東華門去,碰巧遇到了五爺,孫六走著,五爺騎馬,說是五爺看到他,特別勒住馬,讓人把他叫過來說了幾句話,沒什麼要緊話,就是問他做什麼去,忙什麼呢,說了兩句話就走了,孫六說看樣子五爺知道他是你的人,問你怎麼辦。”李恬微微蹙了下眉頭道:“能怎麼辦?不怎麼辦,還跟原來一樣,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去年年裡年外那幾件事,都是孫六張羅,他能查到孫六一點也不奇怪。”李恬頓了頓,接著道:“只一樣,跟孫六說,從今天起不要再從程掌櫃那裡支銀子了,改從木記支,青枝等會兒取了對牌跑一趟,吩咐一聲馬大郎。”

“程掌櫃那一處會不會也露出來了?”悅娘難得憂心的問道,李恬苦笑道:“我怎麼知道?先做沒露出來打算吧,反正他那一處暫時用不著,你去跟孫六說一聲。順道再去尋一趟王大掌櫃,讓他明天傍晚過來一趟,曹四媳婦的帳明天就能理出來了,明晚上得好好商量商量嫁妝的事。”

“好!我這就去。”悅娘爽利的跳起來,轉身出門去了。

傍晚,離榮安堂不遠的巷子裡,有座乾淨清爽、花木繁盛的兩進小院,院子東邊角新綠已濃的葡萄架下,放著張矮桌,桌子上擺著三四樣下酒菜,王掌櫃穿著件古銅色綢面夾衣,正和榮安堂孫掌櫃對坐小酌。

巷子口,桂發糧行的錢掌櫃一隻手拎著只不大的青綢包袱,另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