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順著往裡走就是。

而在大道的前方一射之地,就是陳府用來待客的大廳。

寶玉帶著趙貴寧和百里鳴走了進去,第一眼就看見主座上的高大文人,穿著居家寬袍,正在慢慢品茶。

而在主座的邊上,只有一個大椅,但是這個椅子的座位上凹凸不平,還有不少毛刺。

寶玉拱手笑道:“後學末進賈寶玉,拜見長弓前輩。”

陳長弓指了指座位,隨口道:“請坐。”

話雖如此,寶玉卻沒有落座,而是上下打量陳長弓。

只見陳長弓一身風骨,如同一把彎曲卻老而精壯的牛角長弓,髮髻鬍鬚都有蒼色,也都透著精氣神兒,顯得極為有力。

寶玉笑了笑,道:“素聞長弓前輩乃是文人楷模,如今見到真人,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只是為何對待晚輩,卻要用這等門當?”

聞言,陳長弓放下茶盞,露出一張鐵青色的臉。

“賈寶玉,你心中有數!”

“何事?”

“你鞭打老夫的寶貝女兒,要知道水馳從小到大,還沒有被誰打過!”

“也正是如此,長弓前輩的文名,才是抹上了汙點。”

對待君子,寶玉從不吝嗇直言以對,當下笑道:“陳水馳已經不堪到何等地步,想必長弓前輩心裡清楚,要是不教訓一回,難道要等到了那不死不休的境地,讓您白髮人送黑髮人不成?”

“大膽!”

陳長弓拍案而起。

而在陳長弓後面的廂房夾道處,錢謀國頂著兩個淤青的黑眼圈子,一瘸一拐的露了半邊身子,對寶玉使勁搖手。

寶玉不管錢謀學,只是伸出手掌,討要地方詔令。

“長弓前輩,且不提咱們先前的交情,您要是真的記恨寶玉,乾脆給寶玉一個必死的地方當蠻夷副就好。陛下的詔書裡只給了官銜,但是安排在哪裡,還是您這個天狼城太守說了算。”

寶玉一身正氣,憤然道:“晚輩不只是抽了陳水馳的鞭子,先前在門外,還打死了一隻惡犬!好啊,傷人過了十指之數,竟然只是賠償幾百兩銀子也就罷了,這還只是一隻狗!”

“長弓前輩,要是換成個文人,或者妖族,傷人十數有餘,該判何罪?”

陳長弓愕然無語,良久,突然跌坐在那沒有裝飾的大椅之上。

“可是,我愧對水馳,愧對水馳之母。”

陳長弓的臉上,無比唏噓。

整個人的精氣神兒,也好像一瞬間就垮了下去。

按理說,到了這個地步,寶玉應該說上幾句勸慰的話,畢竟陳長弓雖然針對了他,卻只是在小事,比如卡門上氣他一下而已,在真正的大事上,卻沒有為難他的意思。

如果真的要對付他,就好像他所說的,陳長弓只需要給他一個必死的地方就職就好。

可是此時,寶玉思量片刻,竟然咄咄逼人道:“長弓前輩,請恕晚輩直言,您如此放縱陳水馳,這才是對水馳之母,對水馳最大的愧對!

如今您身為天狼城太守,封號進士第一人,自然能護佑陳水馳,可是您公務繁忙,若是一眼沒照顧到,陳水馳就要惹上殺身之禍。

就好像晚輩先前與陳水馳的恩怨,就算晚輩殺了陳水馳,您又能夠如何?”

陳長弓驀然抬頭,雙眸陰冷如黑譚,冷笑道:“那老夫就宰了你,再兵發榮國公府上!”

寶玉一點不怵,緊跟道:“然後陷陣、破月兩方狐軍失去掣肘,天下定然大亂,乃至於陛下要開了金口,滅殺前輩滿門!”

寶玉揹負雙手,仰天長嘆道:“血海漂櫓,多少黎民百姓流離失所,多少婦女稚童盼不得夫君、父親歸來,甚至地狼一族會趁機踏破蠻荒,收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