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胤禛激動地回答了聲,雲瑤被他的猴急嚇了一跳,眼角抽了抽,領著他到了廂房。

廂房裡陳設簡單,一間屋子中間用屏風隔了開,裡面是張大炕,外面靠窗的地方放著張矮塌。

榻上放著炕桌,桌上的矮胖圓瓷瓶裡,插著一捧五顏六色的野花,給屋子增添了些許的生機。

姚姑姑上了茶之後便退下了,胤禛掃視了一圈屋子,悶悶不樂在矮塌上坐下來,深深凝視著她,說道:「這裡沒有你用慣的洗漱間,窗戶也沒有琉璃,住著還習慣嗎?」

雲瑤微笑著回答:「妾身皮實,以前當宮女時,與人擠在那麼小的屋子裡也過來了。這裡能有單獨的屋子,還有這麼多人伺候,沒什麼不習慣的。」

胤禛半晌後方低低地道:「這麼小的地方,苦了你了。」

雲瑤笑容不變,說道:「心安處即吾鄉,貝勒爺請吃茶。」

胤禛難過至極,她的心安之處,就是遠離他,讓他鞭長莫及的地方。

明明成天盼著念著想要見上一面,有無數的話要對她說,真見到的時候,卻發現很多話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默默拿起杯子吃了一口茶,然後將杯子握在手裡轉來轉去,思量又思量之後才說道:「我明天要隨汗阿瑪去木蘭圍場,得要一個多月才能回京城。

地裡的蔬菜瓜果我會吩咐人照看好,能成熟了就採摘下來,到時候會給你到慈寧宮,你無需擔心。」

雲瑤笑了笑道:「這些都已經是貝勒爺的,隨貝勒爺怎麼處置。先前貝勒爺給妾身送了那麼多蔬菜瓜果來,妾身還沒有感謝貝勒爺呢。

只是貝勒爺送太多啦,妾身與太后娘娘吃不完,浪費掉倒可惜了。府里人多,貝勒爺以後還是送回府裡去吧。」

胤禛想起以前,福晉動了她的瓜果,她敢直接將福晉臭罵一通。

現在她卻一點都不在意,甚至主動讓他把瓜果送回府中。她這樣懂事知禮,客氣到疏離的樣子,讓他的心反而更加悶得慌。

「不用了,你的就是你的,我說了連根草都不許人動你的,就絕對不會讓人動。」

雲瑤不置可否,只微笑不語。

胤禛看著她,神情漸漸陷入了恍惚中。她沒有成天在田間地頭走動,人白皙了許多,肌膚透亮,顯得氣色格外好,整個人鮮活又水靈,看來這段時日她真的過得非常不錯。

他以前總說她沒有心,不把他放在心上,那時候她還在他身邊,說出來的話大半是帶著怨氣,其實心裡並不當真。

她一直是他的女人,不把他放在心上,她又能怎樣呢。

現在看來,她的的確確沒有把他放在心裡。思及此,絲絲痛意又開始從他心底蔓延,他神情痛楚,吶吶問道:「為什麼?」

雲瑤抬眼不解看著他,「貝勒爺說的什麼,妾身聽不懂。」

胤禛臉色已經漸漸變青,拔高了聲音說道:「你為什麼這麼恨我?」

雲瑤是真的詫異了,她忙解釋道:「沒有沒有,貝勒爺真的冤枉妾身了,你我無冤無仇,妾身怎麼會恨你?」

胤禛臉色鐵青,俯過身逼近她,幾乎咬牙切齒地道:「我做了這麼多事,你卻毫不猶豫離開,你不是恨我是什麼。如果我做錯了,你總得跟我說,我錯在哪裡,以後我也能改。

可是你什麼都不說,就這麼掉頭就走。雲瑤,你我不是仇人是什麼,只有仇人,才會不教而誅!」

雲瑤只覺得一切又回到了原點,根本沒有說話的必要,這是一個永遠難解的問題。

兩人之間,隔著的不僅僅是認知的差異,還有彼此所處的位置與環境。他是皇子阿哥,以後還會是真正開創大清盛世的明君。

他的後宮雖然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