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公堂的感覺。

又當爹又作孃的威嚴豈是那麼容易就被倆小娃給毀掉的,沈澈只是往那兒一坐。渾身氣勢都滿滿的是“你們倆最好是有事,否則……哼哼。”

小華偷偷伸手在小芳後背一擰。誰叫你是老大。

小芳不敢在心裡罵小華,卻咒小華牙最好都長歪,噗通一聲在沈澈面前跪下了。

沈澈吃了一驚,這小子頗有他之風,突然來這麼一下子,難道真出大事了?

只見小芳眼淚汪汪地抬首,小嘴兒都要癟的看不見了:“父親,母親若是惹您生氣,您責罵即可,求您千萬不要打她。”

沈澈身子晃了晃,小華一反平日調皮,挨著小芳跪下:“求爹爹開恩。”

沈澈:……

“你們倆起來說話。”

“不,昨夜您都打了一夜了……”

“對,啪啪啪那麼響,阿孃一定很疼,我們還聽見阿孃哭,爹爹,您要是有氣,打我們就好了。”

“求您千萬別打阿孃了,方才我們都看到阿孃身上的傷痕了。”

“阿孃她只是記性不好,若她病好了,一定會體諒爹爹的苦心的……”

沈澈:……你們倆怎麼不體諒體諒我的苦心!

一手拎了一個,任抱著大腿,也給扔了出去。

“吃罷飯,都去陪你們阿孃唸書,比不過你阿孃,就罰抄書。”

一轉眼,就把這倆娃給罰在書房裡抄書了,唸書比她好的,連他也沒見過,以後有新招對付這倆小鬼頭了。

這邊何雅翻開冊子按部就班打算練那一首練了半個月的曲子,沈澈笑嘻嘻收了琴,拖著她手拽她出了鋪子。

感覺到她只是一怔,便反握住他手與他十指交握,心裡暗自得意,還是讓她一覺醒來就埋在熟飯裡能更快找到些感覺……他就不該堅守這麼些天。

這日陽光正好,春風正暖,沈澈瞧著她無不好奇地打量一切,心裡頭泛起絲絲甜蜜,曾以為再沒有這樣的機會,如今伊人就在身側,單是攜手同行這樣的小事就足以讓他滿足不已。

有些事,待她清醒了會再問她。

不過,眼下,他急需確定另外一件事。

先買了一大包酸梅塞到她手上,尋了個既不曬又不擋著視線的樹底下,眼瞧著前面走來一個姑娘,猛一彈她腦門,朝那姑娘直愣愣看去。

這不知哪家的小家碧玉,身邊也跟了一個丫環,猛覺一道視線射來,正要惱怒,卻驚覺對方不但衣著講究,相貌不凡,周身一股清輝貴氣的不像是尋常人家,瞬間變作一抹羞澀,極不好意思地快走幾步,卻又回身一望,這才快步走了。

何雅吐了梅子握在掌心默默無語。

沈澈哈哈一笑,牽住她手沿著樹蔭前行。

這才過來一個提著籃子賣花的小姑娘,沈澈看了好一會兒,才挑了一支梔子花簪在她衣襟上。

小姑娘一蹦三跳的走了,還回頭衝沈澈揮了揮手。

何雅手上的梅子掉了幾顆。

沈澈哈哈一笑,托住她手叫她拿穩。

春光明媚,他幾乎想拿一把扇子扇上那麼幾扇,好叫人都知道他的好心情。

何雅眼尖,前面走過來一個帶著孩子的婦人,吊梢眉,高顴骨,目不斜視地往前走。

沈澈見她盯著那婦人不覺奇怪,何雅忽然推了他手,徑直朝那婦人走去,到了那婦人面前,伸手把梔子花遞給那婦人。

沈澈頓覺不妙,那婦人已大步上前,將那梔子花扔在他臉上,罵道:“別以為有一副臭皮囊就能不要臉,老孃養的雞都比你好看!”

罵完還朝沈澈吐了一口拉著孩子就走了。

那氣勢……何雅忍不住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