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老頭底下的沈月麒見媳婦兒直愣愣地瞧著父親,略微輕咳了一聲:“澈兒,還不快快拜見祖父。”

何雅暗念“淡定”,跟著沈澈拜完,垂著頭挨著許妙菡站了,偷眼許妙菡,臉上也不怎麼好看,她突然想起來許妙菡那日直驅了馬車入府,怕也沒留下什麼好印象。

心中略感寬慰,轉念埋怨沈澈,這會兒子想明白了,沈澈定是昨日就得了信兒,偏要瞞著自己。

而且這老頭……呃,沈齊山,您都這麼一大把年齡了,能好好地玩嗎?

想到自己說的那些話,何雅還是很頭疼,轉念一想,咦,這都分過家了,還能怎樣?她家她才是老大。

這麼一想,何雅鎮定不少,時辰到,眾人按次序分別給老夫人叩頭拜壽。

何雅準備的壽禮入門時便交給了丫環,眾人祝壽完畢,丫環們便將各人準備的壽禮一一呈了上來。

說起來沈嬌這個主意,若不存攀比之心,倒也有趣。不過參選的壽禮都是三代孫輩準備的,想來二代那些長輩也都是人精。

李氏在眾人笑聲擁簇之下一一過目那些壽禮,頭一件是一方松下論道端硯,從外觀上看細潤如玉,雕刻栩栩如生,雖不是名家手筆,也是費了心思尋來的。

大周朝奉行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子只需順從丈夫即可,這禮物若是送了別家女子只怕毫無意義,但在沈家,卻不一樣,沈家書院既有眼光專設一個小小的女子學堂,那麼,這件禮物雖不名貴,卻正和了李氏之心。

何雅偷眼瞧著老夫人,果見她眼底都是笑意。

再往下去看便瞧見許妙菡那件百福圖,四個丫環展開時果然一片驚歎,雖是匿名由老夫人挑選,但許妙菡仍羞赧地垂下頭。

老夫人心中有數,笑吟吟地多看了長孫媳兩眼。

剩下的有畫有字,中間還有一個大壽桃,有人忍不住咦了一聲:“這壽桃怎麼還有一道縫兒。”

老夫人也好奇地看去,這壽桃比尋常的壽桃大上一倍,個子雖然大,但上面紅紅的顏色很不均勻,看起來很是粗糙。

見李氏去細看那壽桃,一旁的沈媛忍不住了:“奶奶,這裡面可是放了五種果子!”

眾人鬨堂大笑,原來這壽桃是沈媛自己做的。

“奶奶喜歡的很!”李氏眼角都是笑紋。

再往下看,眾人被一樣奇怪的東西吸引了目光。此物為黃楊木所雕,兩尺餘長,前段雕成小手的形狀,後端金銀絞絲成一圈圈的環狀,末端連著一顆木球。

這……也太寒酸了,而且這是做什麼用的?

老夫人好奇地拿了起來,去不知如何使用,一旁丫環拿起壓在下面的紙,展開念道:“此物名為癢癢撓,小手用來抓癢,小球用來捶肩。”

眾人:……沈家男人不說,就說女人,哪個不是大家閨秀,讓老夫人當種撓癢癢?背地裡也不好看哪!

老夫人果然放下了癢癢撓,轉而看向最後一件,這件更為奇怪,乃是一個琉璃瓶,瓶子裡裝著褐色液體。

丫環同樣拿起一張紙,念道:“川貝枇杷神露,清熱宣肺,化痰止咳。”

“這是藥方。”丫環唸完將藥方遞給了李氏。

李氏微微點頭,她每到冬季,便會犯著咳嗽的老毛病,略微一掃那藥方,便覺搭配極妙,轉手給了沈齊山,沈齊山大儒之名人盡皆知,鮮少有人知道他還極通藥理,看完之後沒說什麼,但從臉上不難看出“好”字來。

況且,這麼多禮物之中,只有這一件是注意到了李氏的身體,雖說孝心不在禮物輕重,但這一件的確很貼心。

一旁沈嬌見祖母和祖父都很滿意,她早知幾個嫂嫂和弟妹的禮物,猜測這可能是何小虎弄的,不由暗生嫉妒,這惡女,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