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地看著眼前的屍體,呆呆地看著對面的木柵欄。整個戰場都是安靜異常,也沒有什麼人鼓譟叫囂了,都是盯著岸邊和木柵欄,可再也沒有人敢動分毫。

一個、兩個、三個……,有人領頭,流民們終於開始往後跑了,他們再也不想戰鬥了,只想早些離開這個血腥的戰場。死亡的恐懼終於開始佔了上風。

瀰漫的硝煙也是逐漸的散去,木柵欄前方四十步內也都躺滿了屍體。有幾個重傷者在屍體堆中翻滾哀嚎。令人驚訝的是,竟然有一位幸運者還是毫髮無損地站立在了屍體堆中。

汝寧軍前排的一名軍官又是發出了一聲號令,一小隊火銃手又做好了發射的準備。隨著一聲“射擊!”,那位幸運者身上立刻是噴出幾股血箭,連慘叫聲都未發出,他就被打倒在地。而隨著這排槍響,逃跑的農民軍就跑得更快了。

“傳令!擊鼓!接著衝敵營,後退者斬!”田見秀對著自己的親兵隊長吼道。

這時候的田見秀已經有些惱羞成怒了,他就感到流民的衝鋒是功虧一簣。都已經摸到木柵欄的邊上了,還會被對面的官軍打回來,田見秀就準備嚴格執行軍法了。

“回來!”赫搖旗卻立刻大叫道。接著他就向田見秀解釋道,“不能再衝了,都嚇破膽了,再衝,咱們就壓不住隊伍了。”

使用炮灰衝陣也是把雙刃劍,如果逼迫得太狠的話,逃回來的炮灰可不會管你督戰隊什麼的,遇上了擋路的,他們照樣也會狂化戰鬥的。雖然最終也能彈壓下來,可農民軍絕對會大傷元氣的。不要說河對岸的官軍是否會趁亂進攻了。

於是田見秀長吁了一口氣,他也知道自己有些衝動了,接著他就說道:“按照郝將軍的命令去做吧!收兵!”

……

“噹噹噹”,陣陣鳴金聲響起,逃跑的流民們如逢大赦般,爭先恐後地朝著後面退去。這時候的田見秀才再次觀察了汝寧軍的防線,只見到層層木柵欄後面,火炮、火銃、長槍都是層層佈置,從遠端武器到近程武器都是門類齊全,就等著農民軍的進攻呢。

“現在該怎麼辦?”田見秀問道。因為遭受了大敗,田見秀也不怎麼好拿主意了。

“退後二百步挖溝壘牆吧!就照著吳屠夫的樣式建工事,也讓咱們的馬隊有施展的地方。如果吳屠夫填河進攻,他們的火器也未必這麼厲害,咱們就學著他這麼打。”赫搖旗答道。

“可他們現在就進攻呢?”田見秀又問道。

赫搖旗心煩地抹了一把臉,說道:“也只能盼著他們犯錯了。我也把馬隊調上來,怎麼樣也要掩護著把工事修完。”

見到了農民軍退下去,觀戰的書墨是連連搖頭,他有些惋惜地說道:“就這麼結了?還有很多手段都沒有使出來呢。”

一旁的姚亮連忙請示:“是不是讓末將領著騎兵衝殺一陣?賊人這樣亂哄哄,再下去一錘子就能把他們的脊樑骨全部敲碎了。”

楊如松無奈地看了看姚亮,說道:“大人嚴令過:相持即可,不得逼得太緊。咱們就是要耗,不是要讓賊軍全軍覆沒。哎——!這仗打得真有些憋氣啊!”

汝寧軍的軍官們頓時發出了一陣嘆息聲。

……

在這場惠濟河旁發生的戰鬥,最後以汝寧軍的零傷亡結束。不過農民軍也在接下來修建成了工事,兩軍依著惠濟河相持了起來。

而中路的薛永利、楚格部也開進到通許縣的地方停止了腳步,等待著李、羅聯軍上前對峙。這讓李自成、羅汝才他們是相當難過,他們在身後的朱仙鎮已經嚴陣以待了,可汝寧軍卻不肯上前。雖然農民軍幾次派了小股部隊佯敗引誘,可是汝寧軍總是不上鉤。

不過這也不是汝寧軍看穿了農民軍的計謀,他們本來就是希望與農民軍相持的,並沒想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