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總是很得體。她以前認為沒有人穿起牛仔褲和馬靴配上工作衫會有維克好看,現在她以為沒有人穿黑色宴會服比他更好著。黑玉飾釦在雪白的襯衫上排成一列,與袖口上的袖釦相映成輝。

自從那一晚他到她房間之後,她就沒有私下和他交談過。在家庭醫師檢查、宣佈她康復之前,維克禁止她工作。老實說,從醫院回來後那幾天,她除了挺直地坐著之外,一點也不想工作或做任何事。頭痛一直持續著,如果她移動得太厲害,她就會感到噁心。前兩天她的頭痛和噁心才消失,今晚她可不準備冒險跳舞。

維克一直很忙,還監督著加裝鋼製大門、門窗上鎖和設定警報系統的工程。測試警鈴時,她得把頭埋在枕頭底下好隔絕噪音。如果她睡不著想開啟落地窗呼吸新鮮空氣,她得先在窗邊的小盒子輸入密碼。如果她沒鍵入密碼便開啟窗戶,警鈴會把每個人嚇得跌下床來。

在她的頭痛和他的工作之間,實在沒有時間私下談活。她受傷的戲劇化狀況令大部分的尷尬消失了。在他午夜造訪之後,話題並未再被提起,好像兩個人都有意避談它。

“哇,你看起來真英俊,”露西上下打量著維克說道。“比以前更好,不論你在亞歷桑那是鬥牛還是幹什麼,的確讓你保持身材。”“趕牛,”他眼露笑意更正道。“不過我是和幾隻牛角力過。”“你說你的車子出了毛病,”伊鳳說道。“發生了什麼事?”“機油沒了,”他平順地說。“我得找人拖走。”“那麼你開什麼車?”“小貨車。”他說話時綠眸更加閃爍,柔安察覺出其中的緊繃,好像他正面對只有他明白的危機,他的嘴角同時又露出明顯的笑意,她見到他期待地瞥向蘿葡。“貨車,”蘿莉不屑地說道。“我希望修理你的車子不會花太久的時間。”笑意更加明顯,不過柔安猶疑是否只有自己看得到。“沒關係,”他說道,邪惡地露齒一笑。“我買下了那輛小貨車。”如果他期望長篇大論,夢莉並未令他失望,她開始發表一篇演說,有關“我們的家人開著一輛這麼平凡的車子看起來有多沒面子。”當她說到大家必須維持的形象時,維克的雙眼更加發亮。他說:“它也是四輪傳動的,大輪胎,就箱釀私酒的開進森林裡的那一種。”蘿莉驚恐地瞪著他,脹紅著臉沉默了片刻。露西用手藏住她的微笑,瑞格咳嗽著望向窗外。嘉琳也看著窗外。她說道:“我的天,客人全都來了。”露西起身滿意地說:“我辦的宴會客人當然會來。”這句話讓大家都笑了起來,維克注意到就連柔安也露出一點笑意。這是第三次,維克想道。屋內很快就擠滿笑聲連連、交談不斷的來賓。有些男士穿上黑色禮服,但大多數人穿著黑色西裝。女士們的服裝則從長至膝蓋的小宴會洋裝到正式的長禮服都有。在露西的指示下,每位戴家和譚家人都穿著長禮服。她知道如何塑造形象建立品味。露西看起來很好,長久以來沒有這麼好過,白髮像皇后一樣盤在腦後,在技巧的化妝協助下,淡桃色的禮服替兩頰增添顏色。當初她堅持用桃色燈泡,便有她的用意。當露西和朋友交談時,柔安沉靜地注視每件事安排妥當。外燴人員十分有效率,僱來的侍者託著香檳酒或是小點心在客人間穿梭,大型的餐檯則擺設在一邊。樂隊在天井裡已經奏起耳熟能詳的樂曲,引誘人們到外面浪漫桃色的燈光下跳舞。柔安注意到維克在人群間移動,輕鬆地和人們交談,停下來說個笑話或談點政治,然後再走向下一群賓客。他看起來十分放鬆,好像不曾想過有人可能會不悅地看著他,不過她仍注意到他明亮眸中逐漸升高的緊繃。她明白沒有人會在他面前誹謗他,他擁有不尋常的自信�